說著,嗓音越發(fā)幽遠(yuǎn),“皇上啊,雖年紀(jì)尚淺,但卻太過執(zhí)拗了。今日若本宮再度妥協(xié),對他呵哄寵溺的話,便更會助長皇上執(zhí)拗之性,日后,怕是更不好管束皇上了。”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僅是回神朝單忠澤掃了一眼后,未待他反應(yīng),便已出聲而道:“江云南今日來報,有意指出當(dāng)日淑妃寢殿著火時所遇的黑袍之人是名女子。雖不知江云南此言是否可信,但多防備一些并無不可。這些日子,你且差人多留意一番宮中的女子,暗自嚴(yán)查。”
“那般黑袍之人,怎會是女子?”單忠澤下意識的詫異出聲。
思涵淡道:“本宮倒也覺得不像,但也不可全然不信。畢竟,這么多日了都不曾有那黑袍之人半點消息,而今江云南既是如此匯報了,自也該差人下去好生留意這滿宮的女子。”
單忠澤斂神一番,不再多言,僅是恭敬而道:“是。”
思涵點點頭,心思一動,目光也再度落回了單忠澤那張剛毅的面上,“東陵公主歇息的寢殿,準(zhǔn)備得如何了?”
單忠澤忙道:“已是準(zhǔn)備好,宮中南面的長信宮也已整理完畢,東陵公主一行入宮了,自可在長信宮落腳。”
長信宮……
思涵神色微沉,默了片刻,低沉而道:“長信宮,倒是常年花開明朗,布局大氣而又不失清雅,雖歷來是賜給外使之臣落腳小住,但如此之殿賜給東陵狗賊居住,倒也可惜了。”
單忠澤面色微沉,“長公主之意是?”
“這時節(jié),長信宮中的紫薇花與茉莉花該是開得嬌艷,想必香味也極為濃烈了,如此,再安置十來株尸香進(jìn)去,便是略有熏味,倒也聞不出來。”思涵極為幽遠(yuǎn)的出了聲。
單忠澤微怔,“長公主之意,是要再在長信宮中安置十來株尸香?可這尸香,屬下不曾聽過,是以,若要尋找起來……”
未待他嗓音落下,思涵瞳孔一縮,嗓音也淡漠冷冽開來,“尸香花,花色亮麗,驚艷卓絕,如此之花,世上自是少見,只不過,道行山上國師的后院,便有不少這等花。本宮此際,便在紙上繪得該花,你且拿著花圖速速差人入得道行山,在國師的后院挖掘該花。倘若國師問起,就說,本宮暫時向他借的。”
單忠澤神色頓時嚴(yán)謹(jǐn)開來,“長公主執(zhí)意在長信宮放置尸香花,可是有何意?”
思涵冷冽而道:“長信宮的紫薇與茉莉花雖艷,卻也不及尸香花艷,東陵狗賊既是敢來,本宮,自也敢用好物來招待于她。”
這話一落,渾然不顧單忠澤略微嚴(yán)謹(jǐn)厚重的臉色,當(dāng)即轉(zhuǎn)身而行,待在屋中繪好尸香圖案后,她足下微動,再在一旁的矮柜中取了一只青花瓷瓶,待返回至窗邊時,她將圖紙與青花瓷瓶全數(shù)朝單忠澤遞來,淡漠而道:“瓶中之藥,讓前去道行山取花的精衛(wèi)各服一枚。且吩咐精衛(wèi)務(wù)必在明日午時返回,不得懈怠。”
單忠澤面色越發(fā)嚴(yán)謹(jǐn),不再多問,當(dāng)即伸手接過思涵手中的圖紙與瓷瓶,恭敬而道:“屬下這就去辦。”
這話一落,毫無耽擱,當(dāng)即極為干脆的轉(zhuǎn)身離去。
思涵神色微沉,幽幽的朝單忠澤迅速離去的背影掃了掃,待單忠澤徹底消失在燈火深處后,她才稍稍回神過來,瞳孔,也略微顯得幽遠(yuǎn)沉寂,連帶面色也幽遠(yuǎn)沉寂,無波無瀾,卻又無端的森冷硬狠。
夜色,深沉。
思涵合了雕窗回得榻上后,便開始合衣而眠。
翌日,她仍是起得早,待洗漱用膳之后,仍不見幼帝過來請安與等候。
她神色清冷,一言不發(fā),卻也忍不住暗自的坐在鳳棲宮中等候。直至,早朝時辰將近,幼帝仍未過來,思涵清冷的目光才稍稍變得幽遠(yuǎn),隨即便起身踏步,緩緩出殿朝勤政殿而去。
今日早朝,仍無所謂的大事稟奏,僅是瑣事微繁。
又或許是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