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屋門陡然一開,悶聲一起。
思涵目光順勢朝著前方打開的屋門落去,則見不遠處的床榻上,藍燁煜正懶散而躺,似在小憩。
一時,她眼角稍稍一挑,而那榻上之人,也頓時掀了眼,略微慵然迷離的朝她望來,待得二人目光頓時一匯,藍燁煜也極為難得的怔了一下,隨即朝她咧嘴一笑,“長公主此番過來,是有事?”
思涵故作淡定,低沉而道:“難道無事,便不能來見攝政王了?”
這話一落,極是淡定的踏步入屋。
藍燁煜眼角越發一挑,薄唇上的弧度越發深了一重,隨即懶懶散散的伸手支撐著身子坐起身來,不料他僅著褻衣,此番微微而坐,衣襟大敞,竟是露了一團春意出來。
思涵神色驀的起伏幾許,迅速朝他掃了一眼,而后便故作自然的挪開了目光,待在不遠處的軟榻坐定后,藍燁煜也披著外袍懶懶散散的踏步過來,也跟著在她身邊慢騰騰的坐了下來。
一時,他衣袂掠出了幾許微風,盈鼻之間,竟也染著幾縷淡淡的熏香,略微有些沁人心脾。
思涵轉眸朝他一掃,眼見他胸前仍是衣襟大開,忍不住回頭過來,低沉而道:“本宮當前,攝政王可否主意儀容,攏攏你衣襟?”
藍燁煜垂眸將衣襟一掃,并無太大反應,僅是隨手合了合衣襟,而后便道:“此番無外人在側,微臣稍稍疏于儀容也是自然。長公主往日刻意窺探微臣時,也已見遍了微臣全身,而今之際,想來也無太大的避諱才是。”
思涵嗓音一沉,“本宮每言一句,攝政王都要有心抵上一句?”
藍燁煜微微一笑,緩道:“這倒不是。長公主說得在理之話,微臣自是贊成,何來抵觸。”
這話一落,眼見思涵眉頭再度一皺,他瞳孔中也逐漸深了一重,隨即也不再就此多言,僅是嗓音微沉,話鋒也跟著一轉,“長公主歷來便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想來自也不是親自來微臣這里只為敘舊。是以,長公主此番來意為何,直言便是。”
說完,再度攏了攏衣襟,端然而坐。
思涵神色微動,淡道:“不過是過來探望攝政王一番罷了,也還以為,攝政王呆在偏屋中不出來,是仍在處理要事,卻是不料,攝政王竟在偏屋之中,小憩。”
藍燁煜溫潤而笑,“微臣哪有這么多要事需要處理。不過是閑來無事,是以有意在榻休息罷了。”
這話一落,目光順著那打開的屋門朝外面掃了一眼,凝了片刻,隨即瞳孔微縮,目光再度迂回的落在了思涵面上,平緩而道:“順水行舟,一道而前,說來,倒也有些不便。此番將這么順著屋門望出去,便能見得一雙盈盈秋波,也是煞風景了些。”
他說得極為懶散平潤,然而這話語之意,思涵自也是心有了然。
那所謂的盈盈秋波,不是指東方殤的眼睛又是何?只是她倒是未料到,她都已經進了藍燁煜的屋子,那東方殤,竟還扭著頭朝這邊觀望!
思緒至此,一時,心境也沉了下來,略生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