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閱完畢,時辰已接近正午,思涵再度去了幼帝寢殿探望,直至與幼帝在殿中用完午膳,也仍舊不見哲謙身影。
她終還是有些坐不住了,待出得幼帝寢殿后,便朝哲謙寢殿行去。
天色尚好,周遭微風縷縷,柔和細微,略微淺淡的陽光也稍稍打落在身,略顯溫和,然而即便如此,心底卻終歸是起伏著一層層的復雜,是以縱是清風迎面而來,也不覺復雜厚重的思緒松懈半許。
抵達哲謙寢殿時,哲謙已在午休,因著不曾料到思涵會突然過來,待得打開殿門迎接時,他面上還略微卷著幾許愕然,身上的外袍也是隨著披著,連袍子的系帶都來不及系上。
“皇姐怎過來了?”
他目光朝思涵掃了一圈,訝然恭敬的出了聲。
思涵稍稍放緩了嗓音,低道:“聽說昨夜你來鳳棲宮尋過本宮,今日又久久不見你出現,是以便親自過來了。”
哲謙神色微動,忙道:“昨夜去鳳棲宮,僅是因許久不曾見過皇姐了,再加之前日出宮去稍稍散心了一回,帶了一壺京中最是好喝的薄酒,本打算親自為皇姐送去,不料皇姐不在殿中,是以臣弟便未等待,自行回來了。本以為皇姐不知此事,竟不料皇姐突然過來了,臣弟還琢磨著待得下午皇姐無事時再專程過來為皇姐送酒呢。”
他語氣極是恭敬平緩,略微稚嫩的嗓音,也隱約夾雜幾許乖巧與認真。
這般的哲謙,無疑是面色從容淡定,乖巧恭敬,并無半點異樣與不妥。
思涵深眼朝他凝了幾眼,緩道:“皇弟倒是有心了。”說完,眼見哲謙不言,思涵話鋒一轉,“不讓本宮入內坐坐?”
哲謙似是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側身朝思涵道:“倒是臣弟疏忽了,皇姐里面請。”
這話一落,待得思涵應著他的話踏步入內,他則轉眸朝殿外宮奴一掃,吩咐宮奴速速備茶。
宮奴不敢耽擱,急忙小跑入殿沏茶,待得一切完畢后,便極是識趣的告辭出殿。
殿內氣氛沉寂,幽然無聲。
思涵與哲謙雙雙坐定在圓桌旁,一時之間,二人都未主動出聲。
哲謙沉默片刻,略微小心的端著杯盞飲了一口茶,隨即低聲道:“皇姐此番過來,除了因臣弟昨夜去鳳棲宮尋你之事,可是,還有其余是要與臣弟說?”
他問得略微小心翼翼,似是生怕思涵會生氣,語氣也放得極是平緩,毫無半點的鋒芒之意。
思涵修長的指尖慢騰騰的摩挲著杯盞,并未出聲。
待得哲謙越發尷尬愕然時,她才神色微動,低沉無波的道:“不過是幾日都不曾見過皇弟了,是以便也想專程過來看看。”
說著,目光徑直朝他那只空蕩的袖子落去,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這兩日,皇弟身子骨如何了?”
哲謙面上露出了幾縷寬慰,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