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思涵一言不發,滿目幽怨。
直至葉舫徹底消失在林中濃稠的夜‘色’里后,她才神‘色’微動,飛身從車頂躍下,隨即冷眼朝馬車凝望,繼續道:“東臨公子還不打算出來?”
“長公主莫催,在下歷來懶散慣了,行動也略是遲緩,許是得多費些時間才能挪出馬車來。”
正這時,車內揚來了溫潤平和的嗓音。
這嗓音著實未帶任何鋒芒,只是入得耳里,無論怎么聽,都覺心有不暢,仿佛在刻意被那車內之人晾曬一邊。
思涵眉頭微蹙,心有起伏,但終是未再言話,僅是兀自沉默,靜靜而候。
而那車內的人動作的確是太慢太慢,馬車這么點大,他挪身竟是挪了半晌,隨即才稍稍抬手而出,慢騰騰的卷了馬車的簾子,而后骨節分明的指尖微微一勾,懶散平緩的將簾子掀了開。
這動作,著實太慢,慢得讓人恨得有些牙癢癢。
思涵瞳孔微縮,眉頭一簇,隨即干脆踏步往前,而待徑直站定在馬車旁時,那車內之人方巧探出頭來,瞬時,二人距離極近極近,四目相對,又許是不曾料到思涵神不知鬼不覺的如此靠近,那車上之人的極為難得的怔了一下,待得反應過來,便勾‘唇’朝風瑤笑了,“長公主走路怎沒聲兒呢,若將在下嚇著了,倒是長公主無禮了呢。”說著,嗓音稍稍一挑,振振有詞的繼續道:“在下畢竟不如長公主心上人那般英勇果然,心有脆弱,的確是容易被驚著嚇著呢。”
是嗎?
他這席話入得耳里,思涵自然是分毫不信的。
東臨蒼若這么容易被人嚇著,那他自然也不是大英東臨家的公子了。
她依舊靜靜的迎視著他的瞳孔,目光分毫不避,待得沉默片刻,她便‘陰’沉淡漠而道:“東臨公子還是莫要說笑了。如東臨公子這般人,何來容易被旁人嚇著。”說著,神‘色’微微而深,話鋒一轉,繼續道:“東臨公子許久出來,倒讓本宮好等。如今你那書童不在,不知東臨公子你,可是要讓本宮屈尊降貴的扶你出來?”
“豈敢讓長公主攙扶,但若長公主愿意,在下自然也不介意的。”
未待思涵的尾音全數落下,他便慢悠悠的出了聲。
思涵也未耽擱,僅是抬手極是干脆的遞至他面前,他猝不及防的再度一怔,著實未料風瑤當真會屈尊降貴的扶他,卻待片刻回神之后,他便興味盎然的朝風瑤上下打量,“長公主怎變得如此好說話了?既是連你都說扶在下乃屈尊降貴,又如何要繼續屈尊降貴的扶在下?”
“東臨公子如此而來,許是
他這話染著幾分漫不經心,但若細聽,卻不難察覺他語氣中‘交’織的盎然興味。
她顏思涵想去的地方,這東臨蒼自然是一清二楚,是以此番他突然這般問,不過是有意戲謔她罷了。身處異地,滿身的威儀與傲骨雖不容人輕賤與戲謔,奈何今時今日,她除了妥協,倒也無任何的法子。
是的,她的確想去國都,發瘋似的想去。
如今幼帝蠱毒未解,藍燁煜又分離,是以,只有安然入得國都,她才能,得到幼帝蠱毒的解‘藥’,甚至,與同樣要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抵達大英國都的藍燁煜相遇。
思緒至此,一切的心思,全然了然通透洽。
思涵卻并未立即言話,僅是兀自沉默,面‘色’沉寂幽遠,東臨蒼凝她半晌,面上的自得懶散之‘色’逐漸消卻,隨即略微愕然的朝她問:“長公主一直不說話,難不成,你明知前路艱險,是以有意放棄了?”
不待他尾音全數落下,思涵便已平緩幽遠的出聲道:“此番歃血而來,無論如何都要抵達大英國都,本宮,又豈會放棄。只不過,本宮來得匆忙,如今身無長物,倒不知該送你娘親什么賀禮。鈐”
東臨蒼神‘色’微動,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