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一笑,那清俊盈笑的面容上,隱約‘交’織著幾分釋然松氣之‘色’,隨即薄‘唇’微微一啟,溫潤平緩的道:“長公主無需送什么賀禮。只要長公主人到了,我東臨府,自然也是蓬蓽生輝。試問舉國之中,何人過壽能得東陵長公主親自賀壽,也獨獨我東臨府才有這殊榮。是以,長公主遠道而來,親自赴宴,便是最好的禮物,而其余之禮,便不必再送。”
他笑得極為俊雅溫潤,嗓音也極是柔和無‘波’,仿佛他說的這一切,都自然而然,毫無夾雜任何心機與不妥。只是這些話全然落得思涵耳里,卻或多或少的再度增了幾分起伏。
如東臨蒼這般心思通透之人,又如何凡事之中都無任何算計?就論他此番主動邀她入得大英國都,入得他東臨府,她也不得不多加考慮他的意圖與目的。
“東臨公子這番話,說得倒是讓人心生寬慰。”待得再度沉默片刻,思涵瞳孔微縮,漫不經(jīng)心的出聲道。
東臨蒼輕笑一聲,“本是誠懇而言罷了,但若長公主當真覺得心有寬慰,在下便也放心了。”說著,嗓音稍稍一挑,懶散平緩的問:“是以,那大英國都……”
“難得東臨公子相邀,本宮自然是要應約前往的。說來,本宮如今處境,東臨公子也是一清二楚,此番既無馬車,也無多余隨身護衛(wèi),若能與東臨公子一路作伴,本宮又何樂而不為。”
東臨蒼笑笑,“長公主也是明然之人,知曉何事對你好,何事對你不利。只是,長公主也不必多想什么,便是此番你與大周皇帝分離,但又何嘗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畢竟,大英皇帝的所有目光,都被大周皇帝的大軍吸引,而長公主你,自然是大英皇帝阻擊與布控下的漏網(wǎng)之魚,如此一來,行事起來也可如魚得水,一切太平。”
是嗎?
連這東臨蒼也如此認為嗎。
終究是外人,是以這廝是體會不到她的心境的。但凡相愛入骨之人,一心所想的,絕非是分開分離,而是,一起攜手迎難而上,去共同迎接風雨,去共同開拓一切。
只是這些,這東臨蒼懂不了,那藍燁煜也懂不了。
東臨蒼乃外人,不懂雖是自然,但藍燁煜那廝,他該是懂的,也該是全然知曉她心思的,大抵是太過的在意了,心系了,擔憂甚至畏懼了,是以,才會再度孤注一擲的離開她,從而引開所有所有的群獅與追兵,只為,單獨給她營造出一種康莊平坦的后路。
那人啊,總是這樣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前將一切為她安排好,也從不過問她是否愿意,是否高興。
倘若她真的生氣了,怒了,倦了,從而,恨了,那人豈不是做了一切但卻吃力不討好?
心思至此,不知該悵惘還是嘆息。
思涵沉默半晌,終是低沉幽遠的道:“東臨公子之言,雖為有理,但此話落在本宮身上,卻并非妥當。”
東臨蒼眼角稍稍一挑,神‘色’微動,待得心思輾轉片刻,隨即按捺心思的勾‘唇’而笑,“不知,在下之言,何處不妥,長公主不防明說。”
這話入耳,思涵則無心解釋,她與藍燁煜之間的糾葛與感情,與這無關之人多提無益,且如今事態(tài)如此,再追究往事也非意義,是以,心底一直如此思量著,待得片刻之后,她便再度將目光凝在了前方幽遠闊暗的夜‘色’盡頭,‘唇’瓣一啟,低沉而問:“東臨公子如今,可聯(lián)系得上藍燁煜?”
她開‘門’見山的問,也極是自然而然的轉了話題。
東臨蒼懶散而笑,瞳孔中隱約漫出了幾許愕然之意,卻又是片刻之后,他便全然斂神下來,平緩隨和的道:“聯(lián)系不上。”
是嗎? 思涵瞳孔微縮,自然是不信的。天下之中,倘若他東臨蒼都聯(lián)系不上藍燁煜,無疑是匪夷所思了些。畢竟,此番藍燁煜行軍大英之地,各處之中都需東臨蒼或多或少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