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離開京都,的確有過,微臣也不會逃避責任,待得歸得東陵,長公主要如何責罰微臣,微臣皆無怨言?!?
冗長的一席話,染著幾分不曾掩飾的緊烈與復雜。
思涵靜靜而聽,縱是滿心的低怒,此際終是忍不住強行壓了下來。
“皇上身子究竟如何了?毒發幾次?”
待得沉默半晌,她才不再就此多言,僅是低沉沉的轉移話題。
展文翼依舊垂著頭,低沉認真的道:“皇上身子極是不好,在微臣離開東陵京都之前,已毒發過一次,情況不容樂觀。微臣與國師商議之后,便急速令人出京,徑直朝大英而來,卻在路途之上,收到國師信箋,說是配制出了一種對皇上蠱毒略是有效的丹藥,那丹藥雖不能全然解了皇上身上的蠱毒,但也能緩解蠱毒,不至于讓蠱毒急速的要了皇上性命?!?
嗓音一落,他便伸手入袖,掏出了一疊信箋來,又待極為認真的將信箋一封封查探,而后才挑出了其中一張信箋朝思涵遞來,“這便是國師親筆之信,長公主可看看。”
思涵下意識垂眸朝他遞來的信箋掃了一眼,隨即并無耽擱,抬手接過,待將信箋展開查看,才見信箋之上的字跡略是潦然飛舞,的確是國師字跡,且這封信箋上,并未多留墨字,僅有短短兩排,言道的也的確是配制出了能緩解幼帝蠱毒的丹藥,順便再提醒展文翼莫要憂心。
是以,展文翼之言,并未有虛。
只是更讓她心頭寬慰的,則是國師配了丹藥,終是可稍稍緩解幼帝的蠱毒,不會再讓他大肆受盡病痛的折磨了。
心思至此,各種情緒上浮,待得沉默片刻后,一道道釋然松懈之感才在她心頭蔓延開來。
“皇傅,起來吧?!?
她緩緩回神,將信箋重新疊好,隨即目光朝展文翼垂落,幽遠低沉的出了聲。
“是。”
展文翼極是恭敬,厚重認真的回了句,而后便站起身來,卻依舊是低低垂頭,一言不發,僅是薄唇一啟,繼續道:“此番來這大英,微臣本也是做足了與大英拼斗的準備,卻不料,竟會在此地遇見長公主。如此,微臣心中對長公主的擔憂,也終是全然落下,大石墜地,想必國師與皇上知曉長公主安然無恙,定也會極為欣慰?!?
“有江云南在長公主身邊,自然是會護長公主周全吶,更何況,長公主身邊還有大周皇上護著,是以如論如何,即便沒有長公主的消息傳回東陵,憑皇傅的聰明與智慧,自也該知曉遠在大英的長公主無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