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的呢,長公主金口玉律,皇傅這般衷心恭順,想來自然也不會違了長公主之令,強行要讓江云南離開馬車去策馬吧?”
“長公主良善溫和,不過是與你客氣一句,你竟還當真了?長公主的車架,豈是你能隨便坐的?你若當真識趣識禮,便該策馬而行。”
這是專程與他杠上了是吧?
江云南面色微變,心頭了然,懶散悠然的目光將展文翼掃了兩眼,繼續道:“江云南不上去坐,難道皇傅要上去坐?且江云南也是奇了,皇傅如此反對江云南上得馬車,難不成,是想讓馬車空出位置來,好讓皇傅親自坐進去?”
悠然的嗓音,也不曾掩飾的卷著幾分調侃。
眼見展文翼面色越發一沉,他輕笑一聲,渾然不待他出聲,便繼續道:“長公主方才可未允過皇傅上車呢。再者,江云南這一路來啊,可謂是與長公主一道出生入死,甚至如今連面容都是毀了,江云南這般為長公主拼命,長公主體恤江云南,讓江云南入車而坐也是江云南受得起的呢,倒是皇傅你,此番來雖是車馬勞頓,但也不曾如江云南這般與長公主共過生死呢,是以,也還望皇傅莫要插手江云南之事,畢竟,連長公主都未說過江云南,自然也輪不到皇傅來致使江云南。”
依舊是懶散平和的嗓音,然而這番話落得展文翼耳里,卻陡然令他瞳色大顫,心境頓時翻天搖晃。
他面色也逐漸開始蒼白了一層,情緒翻涌,一時之間,道不出話來。
他展文翼并非是喜歡對女子極為熱絡之人,一切都喜點到為止,溫潤得當,也正是因為太過保守,太過君子,如今被江云南如此揶揄擠兌,竟是根本找不到話來反抗。是了,江云南這風塵之人隨思涵共過生死,歷過磨難,但他展文翼,卻不曾。
他一直都在暗處看著她,一直都在遠遠的守著她,只可惜,那般守候,無疑是不曾有任何用處,至少,他以為他能遠遠的守著她便已足矣,但如今卻突然醒悟發覺,不夠的,以前所思所想全都不夠,如今這江云南隨意一句‘共過生死’便能將他心里的所有溫柔與守護全數擊得支離破碎。
他不曾在她身邊護過她,不曾與她共過生死,甚至到了如今,他竟還不如一個風塵男人能夠靠近她。
思緒至此,瞳色搖晃翻騰。
他僵立在原地,道不出話來。
江云南勾唇輕笑,繼續道:“方才江云南也不過隨意幾句罷了,皇傅可莫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