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江上,迷蒙一片,除了滔滔的江水聲,周遭再不聞一點其他聲響,天真黑呀,一點亮光都沒有,黑的讓人都快喘不過氣來,青玄光著腳,只穿了一件褻衣獨自站在甲板上,兀自對著漆黑的天空發笑。
“姐姐,你在哪里?”
是月如意的聲音。
青玄聞聲,身子微不可查的顫了顫。
月如意一覺醒來身邊卻不見青玄,心下大驚,慌忙出來尋找,她點亮手中的煤油燈,有黃螢螢的亮光襲來,此刻她發髻散亂,只是隨便披了一件外衣,在亮光下她的影子極長,頭上像是長著雙角,身體壯碩異常,張著血盆大口,就如同一個地獄惡鬼。
“啊,啊,啊……”
青玄大聲驚呼,一直往船邊退,眼看就要掉進江中。
月如意大驚失色,朝她叫道:“姐姐,不要動,千萬不要動!”
可她越說青玄退的越厲害,此刻已然在船邊搖搖欲墜。
月如意徹底慌了,她不敢再向前,她生怕青玄一個不小心就會栽進湍急的江中,而她此刻卻分明在她眼里看到那種生無可戀的決絕。
月如意大驚失色,她哀求道:“姐姐,你過來,過來,只要你過來,我就答應放你走,不,我答應把你還給葉護,如果你不想要葉護了,我就帶你去找蘇長風,只要你好好的,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此時青玄卻突然抬頭朝她翩然一笑,眼里的決絕之色更甚,月如意徹底驚慌失措。
她大聲尖叫:“姐姐,不要,不要啊!姐姐……”
青玄對她的驚叫始終置之不理,她看了一眼身后奔流不息的滔滔江水,而后就毫不猶豫縱身一躍跳入江中,湍急的江水瞬間吞沒了她的身影。
月如意立即縱身而起跳到船邊,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江水后毫不猶豫也跟著跳入江中,十月的江水冰涼入骨,水下更加漆黑一片,她在水底一直摸索一直摸索,終于她摸到一個人的衣服, 她用力將她拽起,一點點拉上水面。
“姐姐,姐姐,真的是你 ,你快醒醒!”
月如意大喜過望,大聲呼喚,青玄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此時船已不知漂向了哪里?她托著已然不省人事的青玄拼命往對岸游,可始終看不到岸邊。
她的手和腳漸漸僵硬,慢慢失去直覺,可她的腦子卻越來越清醒,她使勁劃,使勁劃,心里一直默念著,岸,岸,岸……
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她托著此刻不知是死是活的青玄已然在水底堅持了三個時辰,終于她看到一塊浮木,興奮不已,拼著最后一口氣,將它抓進手里,可浮木太小撐不起兩個人的重量,她已然力竭,再沒有半分游動的氣力。
她望著依然昏迷不醒的青玄,輕輕說了句:“對不起,姐姐,你別怪我,我只是太愛你了!”
然后她用盡最后的力氣將青玄的雙手用衣帶綁在浮木上,而后她放開已然逐漸下沉的浮木,漸漸沉入江中。
她腦中最后閃現的是一個白衣勝雪的美麗女子,在一棵棵凌霜傲雪的臘梅樹下,一舞傾城,一個英俊的少年郎手持寶劍,矯如游龍,遠處有孩子們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姐姐,永別了,別恨我!”
南安,風林渡
沈長歌去相思門找過青玄,喝的醉醺醺的蘇暢告訴他,青玄走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而后就一直哈哈大笑。
他見實在問不出什么,失望不已,正準備離開時,卻突然有一個身著一身粉裙的丫鬟告訴她,青玄可能和月如意去了苗疆。
他一路打聽,在各個她們有可能經過的路口拿著青玄畫像一個人一個人的問,只要有人提供消息,他都給銀子,終于在給出去幾百兩銀子后,有一個小二告訴他,有兩個姑娘曾經住在福來客棧,其中一名和他畫像中的女子很是相像,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