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蕭爻勿運勁抵抗的是蕭萬立,叫他意守丹田的是周園嘉。這兩人中,周園嘉身懷天下至綿至柔的內功。經過幾十年的修習后,已然剛柔并濟,幾無瑕疵。
蕭萬立的內功走的是至剛至陽的路子,經過他二十年來不斷修繕,內功之高,實已深不可測。
兩人乃當世武林中不世出的兩大武學宗匠。江湖中都難有敵手,一旦交手,這一戰自是非同小可。
蕭萬立當初攜著蕭爻來到吳縣隱居時,可謂舉目無親。他原是豪氣沖天、不拘小節的俠士怪杰。喜歡大吵大鬧的場合,常常與江湖朋友縱酒暢談。親人的離世,家里的巨禍,讓他痛不欲生。又因為要撫養蕭爻,他不得不退出江湖。自己的雄心壯志只得擱下,要他跟闖蕩了數十年的江湖忽然絕別,而過上一種與世隔絕的生活。其間的孤獨寂寥,實非常人所能忍受。
過了幾年,周園嘉來到吳縣。和他做了近鄰,兩人年齡相差不大,識見上有許多共通之處,一經交談,就成了好朋友。
兩人暮年相交,常常談論天下武學,均覺得對方胸羅萬有,非自己能及。相處十幾年,從來沒交過手。雖然彼此敬服,但到底誰高誰低,卻是無人知曉。
蕭萬立這次出手,雖是愛孫心切,但他敬重周園嘉,實不愿與他過招。他一出手就用上了三成內力,拍在蕭爻的肩上,內力經蕭爻左肩傳至右掌掌心。指望著這一招就將周園嘉附在蕭爻掌心的綿力彈去,就此將二人隔開,這一招果然是起到效用的。
周園嘉向來熟知蕭爻內力不強。他使綿力吸住蕭爻的右掌時,只用了一成不到的內力。蕭萬立拍在蕭爻肩頭的那一掌,不但將他的綿力盡數化掉,還形成反擊之勢,蕭萬立數十年精修而成的內力,豈能等閑視之?一旦形成反擊,周園嘉非受重傷不可。正在這時,周園嘉體內的綿力自然而然的來與之抗衡。于是又將蕭爻的手吸了過去。
蕭爻的手上還攜帶著蕭萬立的內力,這一來,周園嘉和蕭萬立的內力才真正觸碰到。而這兩人的內力,蕭萬立的是至剛至陽,周園嘉的是至柔至綿。至剛與至柔,一旦相碰,便開始相吸,而后又相抗相消。
蕭萬立精修了數十年的內力自蕭爻的掌心發出,實如萬斤巨石壓在蕭爻肩上。壓得蕭爻呼吸不暢,大有一種抗不起之感。蕭爻自然而然的要運勁抵抗,以卸去重壓。可此時周園嘉與蕭萬立的內力正在相互抗衡,如同兩條黃河的巨流正在激烈沖撞。在這兩大絕世高手面前,蕭爻的修為只能算作一股細流。一旦撞進來,必為洪波巨浪吞沒。
周園嘉和蕭萬立都深知此理,一看蕭爻要運勁,兩人自是焦急萬分。而此時又正在劇斗之中,誰都不敢開口說話。于是先后以密語傳音功,以內力將話音輸送給蕭爻。密語傳音功源出西域,是一門極為怪異的武學。
蕭爻口不能說話,只得依著兩人的提醒,抱元守一,意守丹田。周園嘉和蕭萬立一交上手,將數十年的修為漸漸催發出來。
蕭爻抱元守一,不催動一點,過了一會兒,呼吸漸暢。隨即也就想起這是怎么回事來。
蕭爻心道“爺爺是將我的經脈當作了輸送內力的途徑。只要我不運勁相抗,將經脈借給爺爺,讓他的內力得以暢行無阻,我也就無事。”
蕭爻呼吸暢通,想明白了這事后,隨即坦然。見到自己的衣袖漫漫地鼓蕩起來,身子也在發熱。身前身后,如有兩籠大火在烤著。心道“好熱啊。我這袖子再這么鼓脹下去,早晚要破。”又見周園嘉前胸的衣襟在不斷膨脹,如同掛了一個圓球。蕭爻又想“啊呀,周大爺的衣服怎么那么脹?”“哦!這兩位老人家是在拼內力。可不知是誰占了優勢,又不知要比到什么時候才能罷休了?”
周園嘉口不能言,心中卻想“我之前曾碰到了一件傷心事,隱居之后,幸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