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漢子怒不可遏,兩個箭步,躍到那人面前。他左手仍托著酒壇,右手已握成拳頭,呼的一拳,擊向那人的太陽穴。
那人仍然坐著,待黑臉漢子的拳頭將要擊到他太陽穴時,只見他忽地向后仰去,反手拍出一掌。這一掌看起來軟綿綿的,沒有什么力量。方位卻是拍向黑臉漢子的檀中穴。
黑臉漢子臉上微微一驚,忙側身避過,卻已繞到了那人的身后。隨即擊出一拳,擊向那人的后腦勺。
那人仍不動身,待拳頭擊來時,又見他忽地往前撲倒。
黑臉漢子這一拳沒打到那人,卻將桌上的酒壇擊得飛了出去。那酒壇打著旋,眼看將要撞到木柱。卻見吳才有忽然從柜臺里面一躍而出,他很胖很矮,這一躍,猶如一個裝了彈簧的皮球。口中呼道“哎喲!那可是我的寶貝。”向那酒壇抓去,后發先至,將酒壇抄在手中。
那人反手一掌,拍向黑臉漢子的腹部。黑臉漢子又一繞,繞到那人的另一側。抬手一拳,擊向那人的額頭。
只見那人頭一歪,避過黑臉漢子的一擊,隨后拍出一掌,拍向黑臉漢子右肋。
黑臉漢子忙退了兩步。他托著只裝了一百斤酒的壇子,閃動趨避之際,卻猶如平常。攻了三拳,面不見紅,氣不見喘。
那人卻才說道“黑漢!我討你一句便宜,讓你攻了三招,夠意思了吧!”
黑臉漢子尚未答話,吳才有卻說道“夠啦,夠啦!再打下去,我這些壇子罐子非給你二人打破不可。按理說,你們都是我的客人,打破了我的酒壇,要你們賠吧,又顯得我小家子氣了。不要你們賠吧,這酒壇里的酒,可是我舍棄了陪媳婦的歡樂時光,夜以繼日釀造而成的。”
他和黑臉漢子很熟,那青年人卻是頭一回來他店里喝酒。但他這話全出于愛惜公物,誰也不加偏袒。
那青年人卻想“你把時光用來釀酒,萬一你媳婦偷人,暗中給你備下幾頂帽子。那可就、、、、、、。”他自也覺得這話有損陰德,若是說了出來,必會引起一陣風波,雖然想到,卻沒說。卻忍不住冷笑一笑,又接著喝起酒來。
黑臉漢子和青年人過了三招,自己一手托著酒壇,只用一只手跟他較量。但他也只用一只手,并且將自己擊退了三次。他在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就是放下酒壇跟他打,也撈不到半點便宜,說不好還要敗給他。既然吳才有出面調解,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在還沒吃虧之前見好就收。也落得個通曉大義,就是將來有人在背后說起,也不會說我有哪點不對。
黑臉漢子暗自思量了一番后,給自己找了個臺階,氣色平和了許多。他緩緩說道“吳大哥的為人,我向來是敬佩的。既然吳大哥發了話,小弟不能不給面子。”
吳才有道“這就對了。”
黑臉漢子道“村里敦老頭翹辮子了,在辦喪事,我得送酒去了。告辭!”
吳才有道“恕不遠送。”
黑臉漢子轉過身來,向蕭爻笑了笑。以示對蕭爻之前那句‘好功夫!’的謝意。對那青年人卻是不屑一顧。托著酒壇,大踏步向外走去。
蕭爻這才走近柜臺。道“吳老板,五十斤高粱。”
吳才有看了蕭爻一眼。蕭爻來吳記酒館賣酒已有好幾回,但蕭爻每來一趟后,便要隔上幾個月再來。吳才有要開酒館的老板,每天接見的人少說也有二三十個。那些時常見著的面孔,他是熟悉的。對蕭爻只有點淡淡的印象。然而從蕭爻的身形來看,以及他剛才稱贊過黑臉漢子,也能確知是練過武的。
吳才有道“我這就去給小兄弟取酒來。”便走到第二堆酒壇前,在最頂上一層酒壇壇底下一托,將一壇裝有五十斤的酒壇舉了起來,搬來放到了柜臺上。一面說道“高粱五十斤,一共兩百二十文錢。”
蕭爻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