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要借錢,便爽爽快快地答應了。寫了借據,簽了卯蓋了印,將五萬兩白銀借給了溫大哥,定下半年以后還債?!?
張八忽然插道“一出手就借了五萬兩,似乎多了一些。”
陸詳道“我覺得開個藥材店,用不了五萬兩?!?
冷玉冰道“那五萬兩白銀,溫大哥租用地盤、店鋪,用去了一筆。其后,溫大哥攜帶著剩下的錢,坐船出游,到兩淮各地收購藥材。一個多月以后,溫大哥買下了幾千斤藥材,坐船返回,來此地交易。不想他運氣竟是如此之壞,在江邊遇到了漕幫眾賊。將一船藥材并溫大哥身上所剩的銀錢部搶走?!?
陸成英道“他奶奶的,漕幫實在欺人太甚?!标懗捎⒘R了一聲,但其他的人都靜靜看著冷玉冰,并沒有插口。
冷玉冰道“溫大哥部身家被搶,勉強逃得性命,奔回店鋪里來。從那以后,他便一蹶不振了。每天只是喝酒,在昏昏沉沉之中度日?!崩溆癖f到此處,想起了溫仁厚渾渾噩噩的情狀,心下抑郁,額頭上冒出了一片陰云。
陸詳淡淡地評道“被搶了銀錢和藥材,還可東山再起。溫老弟整日喝酒,不顧性命,也不想復起之事,如此破罐破摔,實在太沒道理?!?
陸詳毫不留情地指出溫仁厚的不是之處,冷玉冰對溫仁厚十分關心,卻沒有為溫仁厚辯白,自當是認可了陸詳的評語。
冷玉冰道“我每次來看望他,他都在喝酒,從來不理事的。藥材被搶這事,給他的傷害實在太大?!?
陸詳剛才評論過溫仁厚,聽了冷玉冰這話。心中又道“不就是五萬兩被人搶了嗎?這有什么傷不傷的?哎!被人搶了錢,不設法搶回來,卻意志消沉,只會喝酒解悶。文弱書生,終究是不堪大用?!?
陸詳是煉武出身的,聽溫仁厚的出身乃是書香之家,又知熟讀經史,原以為溫仁厚乃可造之才,心中原也十分敬仰。待聽得溫仁厚一遭遇挫折就只會喝酒之后,心中對他的敬仰之情就蕩然無存。反而堅定地以為,溫仁厚乃不堪大用的書生。
劉方亮向蕭爻看了看。心想“蕭爻出價五萬兩,請我們尋找大仇人,張大哥不肯答應,玉冰卻堅持要接手這單生意,多半便是因為那位溫兄。”
冷玉冰道“溫大哥先參加科考,未能考中。多次的失利,他的身心已被摧殘得不像樣了。當他放下了科考,正想在商海里施展才華時,卻又遭遇到藥材被劫的挫折,讓他經商之夢化為泡影。溫大哥活了這么些年,空有一身才華,卻沒個施展手腳之處,他的心里面一定郁悶得要死。又接二連三地遭受挫折,你們說他能不傷心嗎?”
張八慨然嘆道“哎,溫兄弟想做大生意,發大財,一下就借了五萬兩,這雖然是他才高志大,卻未免有欠考慮?!?
劉方亮道“縱使他才華橫溢,但若是欠缺經商的經驗,少了經商的頭腦,他的才華與商海便不對門路。處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自然很難有所施展?!?
陸詳道“藥材被劫,身家丟,確是一大挫折??梢膊辉撊绱藸€醉如泥,一蹶不振?!?
不待眾人分說,張八接道“世上之人,縱是帝王君候,只怕也有三分不快之事常隨左右。天命使然,不得盡如人意,非人力所能左右的。帝王將相坐擁天下權柄,能力遠在常人之上,尚有不如意之事。我們尋常之人,一沒錢二沒權,豈有一帆風順之理?凡事看得開,心地自然寬敞。若眼光局促,難免心狹氣短?!?
張八借著溫仁厚的事,評說了這幾句。
蕭爻心道“張八之語,頗有見地?!笨粗鴱埌耍僬f些道理,但他卻不再說話了。
陸成英道“看來我們得去漕幫,將溫兄被搶去的藥材和銀子領回來。”
冷玉冰道“要是能輕輕便便地從漕幫手上拿回藥材,拿回溫大哥被搶去的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