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蕓闖去漕幫的議事大廳,非是為了要參與什么幫中大會,也不是為了給漕幫出謀劃策,她只是為了趁機為邵環山說情討饒。幫中大會、出謀劃策既與她無干,她又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想得這么周,她苦思無果,悄然走出屋外。本想一走了之,省得再想不出來時,丟人現眼。
蕭爻一直蹲在大廳屋頂上,見茹蕓走出大廳,有些奇怪,心想“茹蕓出去做什么呢?”遠遠望著。
當茹蕓走到墻角邊的翠柏之下時,見月影婆娑,半明半暗。忽然雙手合十,對著那月亮拜了拜。她滿臉虔誠,朦朧月色撒在她雪白的臉上,更增了幾分嬌美。她道“月亮婆婆,聽說你與太陽公公一樣,是天底下最大公無私、又最有俠義心腸的了。我有事求你,你幫我想想主意也好。”
茹蕓緩了口氣。又道“幫主叫我說我的高明之見,我原本是想說出我的意見后,能幫漕幫渡過這次的危機,就可求幫主饒了二當家。可我壓根便沒有,叫我從哪里說起?他們捉了邵二當家,有消息傳出,天亮后就要將邵二當家的處決了。二當家不是壞人,他謀反司空幫主,是想重新整頓漕幫,抗擊浪人,他不該死的。我要怎樣才能救得邵二當家?”說完,向那朦朧的月亮拜了三拜。
蕭爻心想“原來茹蕓是沒有主張,才出來求月亮。嘿,月亮又怎么能幫到人間的事了?再說,那月亮和太陽,又怎么成了天底下最大公無私、最有俠義心腸的人?”
茹蕓本來也不相信求月亮能靈驗,實因心中掛記著邵環山不該死,可又無法救他。欲救而不得,一股焦躁之感淤積心內,若不說出來,實在太不好受。這才趁著月色未褪,拜求訴說。
她既知求月亮是不會靈驗的,將心中的情緒稍作舒緩之后。雖然也于事無補,但總算是好受了些,嘆了口氣,拔步便走。
蕭爻看到茹蕓求月亮,對她這一舉動很是奇怪,不由得起了童心,逗她樂一樂,也無可厚非。便以千里相聞密語傳音功向茹蕓傳送聲息,又恐茹蕓識別出自己的聲音,穿幫之后,便沒了趣味。于是將自己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使茹蕓聽不出來,向茹蕓傳送聲音。道“你怎么知道我大公無私,又最有俠義心腸?”
柏樹下的茹蕓聽到這話,吃了一大驚,臉顯惶恐之色。她的話是對月亮說的,難道月亮還能開口答復,那可是古往今來,從來未有過的奇聞了。以前沒有,將來也絕不會有,可明明聽到那聲音飄飄渺渺而來。
茹蕓低吼道“誰!敢同本姑娘開這種玩笑?不想活了嗎?”雖在怒吼,可她心下害怕,聲音打顫,額頭上已冒出了冷汗。這一聲低吼,沒半分怒意,卻是在自衛。茹蕓立即雙掌護住身前,凝眸向四周打探著。沒了聲息,只聽到草叢里蟋蟀們唧唧格格的叫聲。
過了一會兒,仍是這般。茹蕓收起了拳頭,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氣。自語道“多半是我聽錯了,又哪里有人同我開玩笑?”隨即噗的一笑。道“爭些子自己把自己嚇壞了。哎,我竟這樣膽小。”
忽然又聽到那沙啞的聲音說道“我不是同你講笑。你剛才說月亮婆婆和太陽公公是天底下最大公無私的,這句話大有毛病。”
茹蕓這才確定,確實有人同自己講話。她凌厲地向四周掃視了一遍,并沒見到說話之人的半點影子。心道“這人藏在哪里呢?”冷冷地道“我自己向月亮求助,有毛病就有毛病,我才不會在意呢。你躲躲藏藏,偷聽我說話,安的什么居心?給我如實招來。”
蕭爻已悄無聲息地溜到了茹蕓背靠著的大柏樹上。心道“她并沒有聽出我的聲音。”又道“你求月亮沒用,我也許能幫到你。”
茹蕓道“你能幫我?我連你的影子都沒看到,叫我怎樣相信?再說了,你會無緣無故的幫我?你到底有什么企圖?”
蕭爻聽到這話,心道“連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