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州道“好!丁兄請!”
丁鵬飛道“陳兄請!”
兩人將四個拳頭輕輕一撞,以示禮敬之意,而后各自退開三步。丁鵬飛身子半蹲,跨著弓步,雙手交叉疊于胸前。
唐雨溪問道“周大哥,這是什么功夫呢?怎地姿勢如此怪異?”周元嘉早年時候為了報仇,苦練武功,他武學廣博,于各家各派的武學都有涉獵。認出丁鵬飛的武功。給唐雨溪解說道“這是丁家十字拳法的起手式,天下間拳法多種多樣,五花八門,其拳招樣式只是形式而已,功夫的要旨卻是在于內而不在于外。”
蕭萬立道“所謂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也即是這個道理。”
唐雨溪‘呃’的回了聲,又接著看。只見陳州雙手輕輕一抬,左腳斜向前跨出一步,卻是腳尖著地,腳跟凌空虛踏,雙目如炬,盯著前方的丁鵬飛。
丁鵬飛長喝一聲,左拳呼地一記,向陳州的胸膛擊了過去。陳州揮左臂一格,右拳趁空擊向丁鵬飛的臉頰。
丁鵬飛側身一讓,反手上撩。兩人見招拆招,呼和連連,在比武臺上翻飛躍動。臺下觀看的年輕之人喝彩不斷,都全神貫注地看著二人的比試。
志在爭奪武林盟主的人卻留意二人的招式,尋覓他們武功中的破綻。待這二人分出勝負,便即上場,那時胸有成竹,取勝就更容易了。
年齡較大的卻很沉得住氣,像周保昆、張武正、飛云子、王鶴翔、周元嘉、蕭萬立、藏邊四友等見多識廣的人,只凝目觀看,始終不出聲。
蕭爻因聽到苗春花說過那句‘人世間緣來緣去,聚散離合可不好說清楚。’一時竟想得有些沉迷,于身外發生之事,猶如不聞不見。他心中想“緣來緣又去,那不是捉弄人嗎?聚散離合本屬無常,無常即苦。不論一個人武功有多高明,腦袋有多聰明,始終逃不開這聚散離合之苦。”
他轉念又想“假如林姑娘此刻得以在我身邊,我只怕也不會這么想了,也就難以領會得如此深刻。”他伸手入懷,摸出林佩蓉系在桅桿上的那條玉墜,拿在手里撫摸著。睹物思人,情難自已,只覺得眼眶濕了。
忽聽得丁秀英說道“這條玉墜你是怎么得到的?”
蕭爻忙擦掉眼淚,勉強鎮定,生怕被丁秀英看出自己在想念林佩蓉。但他不善偽裝,雖想鎮定,臉上卻仍是一副郁悶之色。忽又想“這玉墜是林姑娘的,丁前輩是她師傅,不知認不認得她的東西?”道“前輩認得這條玉墜嗎?”
丁秀英見到蕭爻的神情,嘆了口氣。道“這玉墜是林佩蓉的,十八根絲線竄著一塊和田玉。是她十八歲生日那天,我送她的。”
蕭爻數了數絲線之數,果然是十八條,這才信了丁秀英的話。
只聽丁秀英又道“她把這也送了給你,可她到哪里去了呢?自從咱們下船來,我就一直沒見到她,老是不讓我省心。”
蕭爻應了一聲,也聽不清自己說了什么。他心中一動,兩個念頭涌上心間。第一個便是將林佩蓉留字離去的事告訴丁秀英,第二個便是藏在心間不說。這時候他又想起林佩蓉留下的字‘我很好,有些事想不通,暫別再續,請毋掛記,玉墜為憑。’
蕭爻心中想“她刻在桅桿上的那些字,顯然是專門給我看的。倘若她留字給她師傅,就不會以‘我’自稱,而應該寫成‘弟子很好’。她專門刻字給我看,那是什么用意呢?為什么她不留字給她師傅看,而要留給我看?”
蕭爻心中忽然浮現出一股喜悅之感,如同跌進了蜂糖蜜餞里,歡暢甜蜜之感襲遍全身。因為他忽然想到林佩蓉刻字給自己看,而不是刻給她的師傅看。這就說明,在她心目中,自己成了她最可信任之人,已然超過她的師傅丁秀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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