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世間的道理,大抵都已經被前人說盡了。
也許,值此臨別之際,再狂說道理過分無趣,實在不那么應景罷。
杜柯沒有再多說什么,初見宋就腰上懸著一大一小兩個酒葫,存著幾分打趣心思,才會有那般說辭,而后那或多或少“經驗之談”的說法,倒也不排除有著某個層面上的意味罷。
最后一點余暉也藏了起來,梁河上暖色漸漸褪去,月色底下泛著漣漪,多了幾分清冷。
江風起于遠處,裹挾著水氣到了這邊橋上,打在人身上,還真有幾分凜咧刺骨。
宋就抖了抖肩膀,杜柯見狀笑了起來,語重心長道:“酒是個好東西,當然得分時候,傷心的時候,不應該喝酒,很容易就喝成爛酒鬼了。遇著人生快意事,當然喝酒,喝著喝著,不定就成了酒仙了。”杜柯眼里多了一些意味難言的情緒,些許遙思,些許憂郁,也有些許真快意……人生五味雜陳,仿佛一瞬間都在他眼里齊聚了。
“當然了,人間有言酒壯慫人膽,喝了酒,就敢想不敢想的,敢說不敢說的,敢做不敢做的了……”
杜柯抿嘴一笑,倒有幾分小俏皮,眼里漾開了某種情緒,都快要抑制不住從眼眶里滿溢而出。
只見他轉頭與宋就說到,“不過啊,古人也有誠欺你我的時候。以后你若是遇著喜歡的姑娘,可不敢學人家酒后吐真言,喜歡小姑娘啊,得正式一點,不管有沒有個結果,喜歡這么認真的事情,都不能借著酒勁來說……”
杜柯略作沉吟,繼而道:“要是一不小心你這么干了,那你小子就自謀多福吧。”
宋就愣愣的待在一邊,神情豐富,卻不曉得應當如何接話。
杜柯正色道:“如果你喜歡的姑娘真的不喜歡你……”
杜柯神色古怪,打斷杜柯道:“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說這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話。”
杜柯訕笑道:“說的是嘞。”
宋就初見這位南岳正神一臉緬懷,估摸著應該是很久遠的事,即使真存在所謂“轉生之說”,那位曾經被喜歡的姑娘恐怕也輪轉了好幾世,哪里還會記得眼前這癡“人”。倒也不排除這家伙成神根由就在此,為了某種“情意”放棄一些東西,杜柯顯然是會這么干的那種人。
宋就抬眼看去,轉而不愿再在這件事上說什么,就杜柯這幅嘁嘁模樣,八成那姑娘從來就不喜歡他吧。
難怪會有那一套說辭。
杜柯不以為意,或者沒有看到宋就眼中的同情,自顧自說到:“呸,爛酒鬼,真不要臉……”
罷了仰天長嘆,重復了一句:“爛酒鬼真不要臉呢……”
一陣清風疾掠,眼前哪還有杜柯身影。
都是情海浮沉人,道不盡相思苦罷。
宋就收回視線,扶了扶腰間的酒葫,搖著頭抬步過橋。
入夜,費了一番心思才躍墻而進。
夜色下的胭脂郡熱鬧非凡,正如它這個名字一般,入夜之后,滿城胭脂。當然也有少數諸如書院學館一類的圣賢地方,明面上書卷氣還能暫時壓住那些脂粉氣。
近幾日,即使太守府衙前發生的抗議一事,胭脂郡附近駐守的軍隊有一部分入了城,巡夜的力度也比往常大了很多,但該有的花前月下,軟玉溫香依舊一如既往,渾然沒有受到半分打擾。
一直在趕工的同知衙門,這會燈火通明,太守府前的抗議倒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同知衙門擾民。
為了此事,韓晗已經跟王賢明私底下碰過頭,該說的倒是都說了,對方表現出的無謂態度,繞是韓晗是個好脾氣,也有些想揍人的沖動。
而后是官面上的打招呼,王同知則是直接不跟過來碰面了。因此堂上點卯,基本只有太守韓晗以及部分跟他有牽扯的官員,至于同知一系的官員,大都托詞不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