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都不知道?”
“我不是說這個。”梁錚打斷道,“我只是奇怪,為什么這里所有的壁畫都有題詩,獨獨這一幅沒有。”
沈晚月不由自主地看了一圈……
還真是這樣。
“心緣師太,這又是怎么回事?”她扭過頭,眼波流轉,對著身后的女尼不解地問道。
“阿彌陀佛,這幅畫是新裱上去的,還沒來得及請人題詩呢。”心緣微笑著回答。
“是這樣……”沈晚月想了想,對著梁錚笑道,“那不如由你來題吧,怎么樣?”
梁錚沒有應聲,卻抬頭看了看心緣。
心緣笑道“既然沈……茜紫姑娘覺得好,貧尼自然沒有異議的。”說著,一面命人取來文墨。
梁錚這才告罪提起筆,卻不看畫,只拿眼睛瞅著沈晚月。片刻之后,才抬手寫道
人若春花形如燕,
長袖翩翩舞人間。
兩句一出,沈晚月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就連一直微笑地看著他們的心緣也是攸地變了臉色。
《飛天》畫的飛神,是佛教天人和道教羽人融合為一,肋不生翅,身不披羽、既無祥云,又無圓光、借云而不依云,卻衣袂飄飄,彩帶飛舞,而凌空翱翔,翾風回雪。
梁錚的兩句,猶如畫龍點睛,怎能不令人拍案叫絕。
然而寫到這里,他卻不由自主地住了筆,只是愣愣地看著壁畫。
人若春花形如燕,長袖翩翩舞人間……
遙想在現(xiàn)代的時候,那場迎新晚會上,自己和李真真琴簫合奏,當時身邊伴舞的,也是羽衣蹁躚,流蘇如畫……
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卻已相隔百年。
“還有兩句呢?”沈晚月終于忍不住追問道。
梁錚轉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提筆寫道
美女都付東流水,唯我西子勝飛天。
這下沈晚月的臉“騰”地就紅了,只是眼神反而卻比剛才更亮了,并且還多了一層無可言傳的味道。燭光在她富有光澤的肌膚上折射出來,仿佛為她籠罩了一層神圣的光暈。
她是絕頂聰明的女子,這“西子”=“茜紫”的意思,又如何看不出來?
心緣反倒是沒看出來,只是不住地點頭贊道“阿彌陀佛,施主以西施比飛神,這一句真是絕了。”
梁錚微笑不語,只是拿眼睛靜靜地看著眼前眉目如畫的女子,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近……
就好像正走向李真真,走過五百年的時光……
當初,西湖斷橋之上,李真真也是這么一步一步地向著自己走近呢……
相似的畫面,不同的時光在這一刻奇妙地重疊在了一起。
于是,感受到男人不斷逼近的腳步,還有那一瞬不瞬地視線,少女的臉頰更紅了。
而那能把袍服撐起的胸脯,也在劇烈地起伏著……宣示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你,你這人……”沈晚月輕嗔低語,想要訓責對方的無禮,但不經(jīng)意間又對著了梁錚深邃的眼睛,于是慌忙把視線轉開,自己想了想,忍不住垂了頭,“我,我真有這么好看?”
“好看。”
“貧嘴。”
沈晚月只低著頭,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微笑“我不和你貧了,我得去伺候姑娘了。”
說著蓮步輕移,正要出門,卻被心緣喚住了“前殿不用去了,你們家小姐已經(jīng)回去了。”
“既然這樣……”梁錚趕緊上前一步,“不如我送姑娘回府吧。”
沈晚月略略遲疑了一下,心中暗暗敁敠果然是個細心的人,色色想得周到。回頭見梁錚仍定定地望著自己,不免臉上又是一紅,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