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今日,地面上深褐色的血跡縱橫,暗暗沉沉毫無光澤。
寧玉站在階上,看沐左率著人駕馬而來。
原本啊,宮內也是不許跑馬的。
昨夜今日,血洗王宮、跑馬踏尸,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寧玉看著天,忍不住一笑:“父王你會怪我嗎?”
天空中云卷云舒,日光耀耀,也有飛鳥嘰嘰喳喳掠過,卻沒有人回答她。
寧玉自己回答自己:“不會。”
“皎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怕,父王擔著!”
寧玉說完先自己笑了。
耳邊,馬蹄聲越發近了。
沐左拉著韁繩“吁”了聲,不待馬兒停穩,便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抱拳道:“稟王姬,臣幸不辱命,活捉了逆賊寧濤及其母!”
寧玉抬手道:“將軍請起!”
沐左依言起身,身后的士兵也俱都翻身下馬,將活捉的寧濤及惠妃等人也拉扯下馬,迫著他們跪在寧玉面前。
寧玉從階上一步步走下來,王者威儀如水般鋪設下來。
那張臉依舊美麗,與寧濤記憶里一般無二。
甚至她走下來時,那居高臨下的眼神,也如以往般,盛氣凌人、囂張跋扈,讓人不待見。
可是那一雙眼,卻平靜沉寂如古井一般,再不復當初的靈動明媚。
還有她身后因為走動、而揚起的發絲,黑白夾雜,如雪、又如墨。
寧濤指著寧玉哈哈大笑,“寧安和啊,你也有今天?!瞧瞧你這不人不鬼的樣子!哈哈哈哈……”
“閉嘴!”有士兵踹他一腳,“你最好嘴巴放老實點兒!”
寧玉淡淡道:“無妨。”
寧濤看著寧玉,冷笑道:“寧安和,你不用假惺惺!成王敗寇,我輸了,我認!”
寧玉已經走到了寧濤面前。
她俯瞰著寧濤,眼神哀憐又悲憫:“你從未贏過,談什么成王敗寇?”
寧濤一愣,“你什么意思?”
寧玉望著他,“沒什么意思,你我都不過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寧濤看了寧玉片刻,冷笑道:“你還想騙孤?!”
“孤?憑你也配自稱孤?!”寧玉聽到這個自稱,怒從中來,一腳踹在他心窩處。
寧濤被踹的往后滑了數米。
他掙扎著爬起來,吐掉口中的血水,眼神兇狠地瞪著寧玉,吼道:“孤已經稟過土地,孤就是大姜的新王!來呀!有種你殺了孤呀!殺了孤你也是弒君之人!”
寧玉緩步走過來。
“寧濤,你不過一逆賊,殺了你也不會有人說本宮是弒君。”
寧濤:“那你殺了孤啊!今天你若不殺孤,你就是孬種!”
寧玉睥著寧濤,淡淡道:“你也不必這么激本宮。孬不孬種的,你覺得本宮很在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