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遣人通知許大統領去往勤政殿之后,太子殿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從另外一條路先行去往那處。
還在路上的時候,太子殿下腦子里就在思考此事的前因后果。
他敢肯定父皇是絕對沒有給太清山發去調令的,當初周閣老周大人那般聲淚俱下苦口婆心的勸說,都沒能讓父皇的心思改變絲毫。
此時,也斷不可能因為一些小事,讓許大統領回來,那么只能是許統領擅離職守。
那些年的血雨腥風還未過去,父皇向來是說一不二,擅離職守之罪往大了說,殺無赦,就算是往小了說,也必然是個革職查辦。
他許統領多大的官,又有幾顆腦袋夠砍,如是看來,對方膽敢擅離職守進宮而來,就只能與一件事有關了。
當在勤政殿,父皇平日里處理公事的那張椅子上坐下之后,太子的心里已經有了些想法,且有了分的確信。
“齊大人。”殿門外,許青良朝站在門前的齊閑拱手說道,同時疑惑問道:“怎的今兒是齊大人當面,不知總管大人去了何處?”
大內總管吳松向來是寸步不離圣上左右,如今竟然換了齊閑守在勤政殿門外,雖說對方也是四大掌印太監之一,但許統領怎么都覺得有些奇怪。
“總管大人出京為圣上辦差去了。”齊閑皮笑肉不笑的解釋一句,又微微欠身道:“您稍候,容咱家進去通稟一聲。”
&bsp;“有勞。”
待看見齊閑入門之后,許青良背轉過身,皺了皺眉,奇怪是奇怪,可一時半會他也琢磨不出什么名堂來。
下意識的一只手摸到胸口,發現那小瓷瓶依舊完好無損,心里一塊大石便墜了地,只要這玩意兒還在,即使身受重傷又有何妨。
不管有什么古怪,他敢保證,只要圣上看見這小瓶,大喜之下,加官進爵都是小事。
&bsp;雙手抱在身前,當下許青良也悠哉了起來,從太清山到圣天皇城,艱難險阻的九十九步都過來了,難不成要絆倒在這臨門一腳的門檻前不成?不會的。
步如大殿,看了正前方的太子殿下一眼,齊閑垂首恭敬應道:“殿下,許統領到了,是否按計劃行事?”
聞言殿下微微頷首,輕聲道:“恩,計劃不變,另派他人傳喚,你就在這邊兒待著,謹防不測。”
“明白。”
“宣,駐太清山統領許青良入殿覲見。”伴隨著一個小太監在門前的呼喊,許統領好生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后走進殿中。
卻也依舊死死咬著牙,兩邊腮幫子高高鼓起,這是為了避免把興奮和激動寫在臉上,恐沖撞驚了天顏,另也是想給皇上一個驚喜。
可沒走幾步,到底還是喜形于色了,嘴角不自覺的咧了一些,畢竟換了誰來交這個美差,都得如此。
然而當許大統領看見正前方端坐著的太子殿下時,神情僵在了臉上,一時間有些尷尬。
甚至心臟都漏跳了一拍后才略微有些僵硬的行了一禮道:“許青良見過太子殿下,不知圣上他可知微臣回京一事。”
如果通報了,圣上就一定會接見他,畢竟他是擅離職守,許青良都做好了在圣上雷霆震怒之時一把掏出丹藥,瞬間令得陛下龍顏大悅的準備了,卻不想等來這么一個結果。
所以許青良才有此一問,他懷疑有人從中欺上瞞下,故意沒告訴陛下他回京的消息。
即使面對的是太子他也不懼,他懷里揣著的小瓷瓶就是他的底氣。
假如皇宮甚至朝廷,一切都還是原來模樣,定能遂了他許青良的心愿,只可惜,變天了。
遠在君臨太清山的許青良就像是編外人員,沒人會告訴他最新的消息,他也無從得知。
只見太子殿下十分溫和的笑了笑,朝許統領指了指一旁的木椅道:“許大人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