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駱卿手腕的手并沒有松,執拗地用那雙朦朧淚眼看著駱卿,一遍遍地讓駱卿相信她。
“五姐姐,我信你的,我自是信你的,我也知曉你并沒有被那畜生怎么樣,你不要擔心。”
駱如蘭聞言,臉上可算是拉開了個笑容,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陡然松開了駱卿的手,搖著頭不停往后退著。
“可是他們不信,他們不會信的,我再也嫁不出去了,什么達官貴爵,簡直是癡人說夢!沒人會要我了,連鄉下的農戶也不會看上我的,我還會令家族蒙羞!”
說著說著她便蹲了下來,將自己緊緊蜷縮成一團。
駱卿心中大慟,是啊,這世道便是如此,有時候,分明女子什么也沒做,分明不干女子的事,分明女子傷得比誰都重,可到頭來怪的還只是那個女子。
那個被他們拿迂腐的教條禁錮了上千年的女子。
可她又是何其幸運,在她也將要被這些個規矩、夫為天和女卑男尊的思想束縛住的時候,哥哥出現了,他如神祇般降臨在她身邊,替她斬斷了周身荊棘。
他告訴了她,這世上,從來不該是這樣,女子讀書是為明理,是為自己,是為不被人輕易騙去,說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那都是騙人的,只是為了讓女子低入塵埃里,灌溉陳舊教條,將女子一生都困在那一方小小天地。
他告訴她,人要有骨氣,無論男女,都要有自己的風骨,要知曉自己想要什么,該做什么,為自己而活。
他想要她有一方自己的天地。
在他決意送她離開的時候,她讀懂了他的用意,所以她也想出來瞧瞧。
瞧夠了,回首發現,原來他才是那片廣闊天地,離了他,她是真真正正地被束縛住了。
他的心胸比世人朗闊太多。
若是哥哥在,哥哥會怎么做呢?
駱卿不禁這樣想。
她蹲下來將駱如蘭攬入了懷中,試圖給她些溫暖。
“四姐姐,清白不該是這樣的,我自無愧于心,我自清白。”
這也是他同她說過的話。
“有個人告訴我,對了,他是個男子,他說過,無論男女,清白在于心,不在于皮,何況四姐姐也沒讓那畜生怎樣,咱們無愧于心便罷。”
駱如蘭在駱卿懷中不停地搖著頭。
“不……他們會說……不……我被賊人劫掠去了,我哪里……”
還有什么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