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卿瞬時明白了駱如蘭的未盡之語,也懂得了哥哥為何同她說他這番話不能與人說。
一旦出口,要么被人笑話,要么被人當作異類,沒人會覺著這是箴言。
況且駱如蘭如今這般模樣也是聽不進去這些個話的,她說得也不是時候。
她只好轉而勸道“四姐姐,沒事的,知曉此事的人不多,這里又離京城遠得很,只要讓丫鬟家丁們守口如瓶,必然不會有人知曉的,那些個官兵,我同長庚說,讓他替我們打點好,不會有事的。”
這話駱如蘭是聽進去了。
她緩緩抬起那張哭花了的臉,試探著問道“真的?”
駱卿用力點了點頭“我會想法子的,咱們先沐浴更衣,好不好?”
駱如蘭方才哭了好幾場,又聽得了駱卿的解決之法,情緒可算是平穩了一二,難得乖巧地任由駱卿幫她沐浴更衣。
駱如蘭今兒受了驚嚇,不敢一個人睡,駱卿便躺到了床上陪著她一起睡,半夜的時候駱卿自己倒做起了夢來,夢里全是血,將她給驚醒了。
她好容易穩住心緒,卻見駱如蘭也睡得不踏實,額頭上全是汗,嘴里一個勁兒地喊著不要。
駱卿替她掖了掖被子,輕輕拍著她的手臂,安撫著她,好容易人才又睡安穩了。
翌日一早,駱卿便起床去尋了長庚,先是同他提及了駱如蘭的事兒,這才從他口中得知,原來那刀疤男是打算對駱如蘭施暴的,奈何他們趕上了,他轉而就打算掐死她,好在人給救下了。
“我希望此事能守口如瓶,這關乎著一個女子的聲譽,我們知曉,但旁人不知曉這其中內情。”
人總要活在旁人的眼光中的。
她記得當初她問起哥哥,為何他教她的那些個話不能同旁人提及,他便是這樣回答自己的。
她如今方能了悟一二。
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大概也是這么個理兒。
有些世道,容不得不同的聲音。
長庚對駱卿抱拳施了一禮“姑娘放心,屬下記住了,屬下也會警告手下的官兵,叫他們守好自己的嘴。”
長庚不是駱卿的屬下,沒得要這般待自己,她忙回了他一禮“多謝。”
長庚道“可不敢當,姑娘是姑娘。”
駱卿不再多言,抿了抿唇,道“我想見見那刀疤男。”
長庚點點頭“姑娘隨屬下來。”
駱卿在客棧的柴房見得那刀疤男后一雙秀眉皺得更緊,幾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被繩子綁得死緊的刀疤男臉上。
她是用盡了全力的,這道清脆的巴掌聲格外的響,而皮糙肉厚的刀疤男臉上也顯出了五根秀氣的手指印。
隨著駱卿的力道刀疤男的頭往右偏了偏。
他用舌頭抵了抵自己挨巴掌的左側臉,而后回頭惡狠狠地瞪視著駱卿。
“奶奶個熊,個婆娘還敢打老子巴掌,信不信……”
他話還未說完,駱卿又扇了他一巴掌。
“你想如何?”
她面朝著刀疤男,一只手卻是伸向了長庚。
“長庚,勞煩,匕首。”
長庚不解其意,但言淮同他說過,駱卿往后就是他的另一個主子,主子的話自是要聽的。
他老老實實地從自己靴子里抽出了匕首雙手放到了駱卿手上。
駱卿接過匕首,就要用力往下揮去,嚇得刀疤男不停蹬腿,試圖往后縮,躲過這一劫。
可他身后就是一堆木柴,是避無可避。
他眼見著自己子孫根就要滅絕于此,嚇得尖叫著尿了褲子,可是預想中的痛苦卻沒有來,半晌,他才緩緩睜開眼,就見那把匕首正正插在他雙腿之間,離他的子孫根不過分毫。
駱卿冷冷道“你自己得了病,我這大夫總不能見死不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