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眉頭深皺,“有意義么?”
“為了一件東西?!碧朴赉紤械嘏康搅俗雷由先?,“這才是本教此次梁城之行的主要目的。武林大會上招兵買馬之類的行為,都只是附帶的罷了?!?
“我能問問是什么東西嗎?”
“無可奉告。”唐雨精致的下巴抵著桌面,瞇著鳳眼朝行之淡淡笑道,模樣甚至可愛。
“看你的樣子,你們似乎已經(jīng)拿到那件東西了?”
“當(dāng)然。陛下會帶著它馬不停蹄地趕往西域總壇,親手交給教主的,”
“大概是很重要的東西吧?竟然能讓你不惜以身為餌來拖住我,也要讓百曉生他們帶回去?!?
“對,非常重要?!碧朴昴请p明亮的美眸忽而黯淡了一瞬,而后又立刻恢復(fù)如常,“比妾身的性命還要重要?!?
“那么對于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那位羅天教教主也給你留有后手嗎?”易行之似乎有些累了,便也學(xué)著唐雨的模樣,懶懶散散地趴到了桌子上去,“莫非這油燈里也摻有迷香之類的東西?不過從進這廟門開始,在下就已經(jīng)閉住了呼吸。順帶一提,以在下如今的修為,至少能屏息一個時辰”
“不,沒有了?!碧朴晡宋亲?,仿佛是受了些風(fēng)寒,“并且,在妾身三人活著走出萬金園那一刻,各門各派外埋伏著的人馬也會悉數(shù)撤走。畢竟是非常時期,教主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不到萬不得已時不會撕破臉的……”
“所以他放棄了你?”易行之枕著手臂,怔怔看著在那盞油燈昏黃的微光之下,唐雨那張明暗不定的絕美臉頰。
“對啊。妾身之前便告訴過易公子了,在這個計劃里,沒有人是不能放棄的?!M量拖住易公子’,這便是教主給妾身下達(dá)的,最后的命令了?!?
下巴在桌子上抵得久了,似乎有些難受;于是唐雨偏過腦袋,索性將自己那白玉般的側(cè)臉,直接靠在了這方陳舊已極的桌面上,
“所以妾身現(xiàn)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要殺要剮,都全憑易公子的心意啦?!?
“我沒有理由殺你。”易行之緩緩合上雙眼,話語聲宛如夢囈。
“難道易公子是想先做點其他事情么?”唐雨望著易行之露在手臂之外的,一段光潔的額頭,吃吃低笑了兩聲,“若是臨死之前能與易公子共度良宵,妾身便當(dāng)真死而無憾了?!?
“我會把你帶回去,交給老易頭?!币仔兄穆曇艉苄。诖巴夂魢[的風(fēng)聲之下,聽得有些不太真切,“畢竟你的身份極高。以后若是真的和羅天教打起來,說不定能讓那位教主投鼠忌器呢?”
“沒用的,你根本不了解教主?!碧朴晷∏傻谋羌庥州p輕抽了抽,看樣子的確是感冒了,“在他的眼里,我們這些人的性命,比之草芥都還不如吧”
“聽起來是個很自私的家伙?”
“怎么說呢,就像是消耗品一樣,用完丟掉就行了。況且在羅天教里,瞄著妾身這個神子之位的人,向來不在少數(shù)。妾身若是身死,他會立刻再提拔一位上來;而后一切如常,仿佛妾身根本沒存在過似的……”唐雨的說話聲越來越低,到最后已是完全聽不見了。
“你也是個可憐人啊?!币仔兄鹉X袋,額頭上還帶著些被胳膊壓久了所產(chǎn)生的紅印。
“唯獨不想被易公子這么說。”唐雨亦是直起腰身,笑容如陌上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