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大夫府邸。
中大夫歸屬于郎中令之下,職級比二千石,僅僅就比郎中令低了半級。
最主要的是這個官職乃是皇帝近臣,不管是誰都指揮不動,只有皇帝能夠指揮的動。
現在在位置上的中大夫就主父偃一個人,他一直在想著能夠幫助劉徹將權力收回來。
但其實這個主意并不是他的主意,而是田蚡的家臣籍福的主意,早先籍福就已經透露過與主父偃結交,現在二人更是勾搭在了一起。
此時已經是亥時,這個時間換做是正常的人估計已經熄燈睡覺,但中大夫府邸中的書房仍然在亮著。
里面有兩道人影,這兩個人就是主父偃跟籍福。
“籍福先生,我以為現在是我們向陛下推出推恩令的最佳時機。”
主父偃趴在地上沖著籍福說道,二人之間的密會看起來著實有些猥瑣。
“不可,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陛下的力量沒有大到我們想象的那個程度。”
籍福也半跪在地上搖了搖頭。
“現在太學令張遠冒天下之大不韙,想要獲取封官的權力,底下雖然群臣激憤,但陛下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遠都引得全天下的人憤然,你我之間謀劃的頂多有一小部分人不同意,但是大多數人欣然見之。
此時張遠處在風口浪尖上,不剛剛好是你我的機會么?”
主父偃不懂籍福為什么不同意,按照他們縱橫家的說法,現在內部越亂越是他們成事的好機會。
籍福嘆了口氣,雖然主父偃比田蚡竇嬰要強上許多,但終究還是個急功近利之人。
竇嬰田蚡自幼便泡在蜜罐中長大,爭權奪利的事情他們見的多了去,雖然也會因為小利昏了頭,但不會急于功成。
主父偃現在就是急于功成,生怕往后沒有他表現的機會了。
“推恩令要想要徹底成功,而不使得像文景兩朝一樣引起諸侯王反叛,我們必須要有外在的條件在。
并不是趁著現在朝內局勢有些動蕩,就急于推行,因為張遠針對的人說起來與我們針對的人不同。
我們主要針對的是皇家子弟,侯爵只是順帶的,那些諸侯王會擔心自己的子嗣因為張遠的太學就沒有官做么?
他們只會擔心自己的長子還有后代一代代的被削弱,家族無法傳承下去。”
“那籍福先生你說,我們究竟需要一個什么樣的機會才能夠推行推恩令?”
“武力,等我大漢的兵力強盛之時,那個時候推行推恩令,天下有哪一個諸侯王還敢造反?”
“難道現在大漢兵鋒還不夠強盛么?”
“是強盛了,這不是天下還有不少郡國兵跟王國兵么,這些諸侯王啊,一旦手里面有了兵,心里面就膨脹了。
就會覺得大家都姓劉,怎么陛下可以當皇帝,他們就不能了,如今淮南王在長安城安插了這么多的探子,天下人皆知淮南王的心思。
陛下不也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將他們的兵權剝奪然后再好懲治他們。
如今天下諸侯王是沒有陛下的兵力強盛,但是一旦起兵受到傷害的還是陛下是百姓,那些諸侯王了不起就是一死,他們會想那么多么?
所以說現在你把推恩令說給了陛下聽,陛下也不一定能夠支持你。”
說到這里主父偃總算是放棄了立馬向劉徹建議推行推恩令的事情。
“那好吧,不過我只能再等五年,五年之后若是沒有出現你說的機會,那我便要試一試,天下諸侯是否真的敢有不臣的心思。”
“哎,走下去看看再說吧。”
很快書房的燈就熄滅了,發出了幾聲響動后,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籍福跟主父偃的事情在長安城還是個秘密,天下間知道的也不超過一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