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在一邊顯然不敢相信張遠會讓卓王孫直接跪下。
大漢以武立國以孝治天下,卓文君雖說有別于這時代的其他女性,但內心深處還是受到了孝義的約束。
張遠想做的也只是殺一殺卓王孫的銳氣,這種人當利益收買不了別人的時候,就會無所不用其極,委屈自己的閨女也算不了什么。雖然大多數人都如此,但是別人沒有招上張遠,張遠也管不了那么多。
見到卓文君快忍不住出言相勸,張遠才張口說道。
“起身吧,說來找我有什么要事,捐獻錢糧可直接找蜀郡太守府或是臨邛縣府,還不至于到我這里來。”
跪在地上的這一會兒,卓王孫想明白許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他閨女的面子在張遠這不好使了。
在卓文君的攙扶之下,卓王孫略顯艱難的起身,張遠也不知道是這老家伙真的老了還是故作一副軟弱的姿態。
張遠覺得自己穿越過來的日子終日都在跟這些劃時代的人物相處,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都會被對方吞噬掉。
卓文君四大才女之首,卓王孫更是在一個商賈最為輕賤的時代成為全國首富,司馬相如被稱為文宗,田蚡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敢跟劉徹爭權的大臣。而劉徹更不用去說什么,這些人加在一起也只能是加持劉徹身上的光輝。
“尊使,蜀中黃氏假借皇家聲名,此次唐蒙中郎將征辟民夫死傷大半便是因為黃氏族人逼迫太緊想要獲取夜郎國巨額財富。”
事出有因,張遠說唐蒙怎么這么急切想要打通夜郎國通道,將書簡卷了起來,張遠想在卓王孫這里聽到更多事情的真相,死去的那些人雖然看起來與他無關,但也是一條條人命。
雖說張遠沒有力量去整治黃氏卻可以將事情原委弄清楚,留待明日再說。
正如張遠對劉徹說的那樣,大漢的百姓只有死在與匈奴角逐的戰場上才是最值的,至于對南方的這些百越族人,不是張遠看不起他們,自己手上若有千名甲兵足以橫掃大漢南疆。
“卓氏家主以往不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么,如今怎么又會為這點事情來舉報黃氏。”
黃氏在蜀郡是龐然大物,雖為商賈之家但是家族子弟早就在巴蜀之地的官場之中深深扎根,整個大漢的商賈之家只有他們這一家是特殊的。
具有良好的投資眼光遠比什么都要重要,黃氏先祖投資了劉邦,人家能光明正大的借用皇家的名聲,少府監就是黃氏的后臺,換言說黃氏的后臺現在是王太后是田蚡是館陶公主是陳皇后這些人,張遠只是想知道一下事情的經過,他還沒有那個能力去跟黃氏扳手腕。
張遠這致命一問,讓卓王孫整個人都愣住了,商人逐利的本性在這一刻暴露無疑。
見卓王孫不愿意說下去,張遠將目光投向了卓文君。
“文君,你父親如今最大的錯誤就是找上我,我是個什么人你也清楚,沾染上黃氏的事情非我所愿,我也不會為你們卓氏擔上這風險,你們卓氏縱使有再多的財富也不值得我付出任何代價。
將事情原委全部講清楚,可能日后我會在黃氏與陛下不對付的時候,作為他們的罪狀呈上去。”
活了兩世,張遠早已古井無波,言語之間沒有流露出一點點情感。
卓文君失望極了,她還是喜歡以往那個自己露出一點腳踝就能流口水下來的少年人。
“父親只是因為夜郎國的一處鐵礦與黃氏發生了爭執,黃氏想要占有那處鐵礦插手冶鐵生意。”
蜀郡三家商賈一直以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程氏與卓氏從事冶鐵業跟對外貿易,在卓氏因為鐵鍋臥輪水排還有炒鋼法這三樣徹底占據了冶鐵業所有份額之后,程氏自覺地將自己的冶鐵生意全都賣給了卓氏,專心從事貿易,卓王孫也不再插手貿易。
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