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帶田村去她家,她是知道的。父親征求她意見時,她既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是嘻嘻哈哈地沖父母道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還保媒拉纖的。
從內心里說,她是渴望見到田村的,她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把兩人之間的窗戶紙捅破。為了田村的選擇,她放棄了留在軍區門診部的工作,毅然選擇和田村在一起。
她和田村之間的窗戶紙倒是捅破了,可田村卻沒有主動來找她,這讓她有些不解,也有幾分失落。
星期天,石蘭來到了師部大院。她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很容易地就見到了田村。田村正在和一個戰士談心,他們坐在籃球場上,這時,田村也看到了石蘭,他站起來,沖走過來的石蘭道你怎么來了?
石蘭故意問他你看見劉棟了嗎?
田村搖搖頭,他沒想到石蘭不是來找自己,而是來找劉棟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他抓抓頭說劉干事可能出去采訪了,他可是個大忙人,閑不住的。
石蘭做出一副很失望的樣子,遺憾地說我本想約他去看電影的,電影票都買好了。說完還拿出兩張粉紅色的電影票晃了晃。
看到石蘭手里的電影票,田村的心里竟生出醋意。石蘭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她順口說反正票已經買了,要不你陪我去看吧?
田村假意推拒著這樣不好吧?你是給劉棟買的票。
石蘭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說不去拉倒,我自己去。
說完,就往前走去。田村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了上去。石蘭故意不理他,快步地向前走著,他跟在后面一邊走,一邊解釋還真生氣呀?逗你玩兒呢。
石蘭聽了這話,才把步子放慢下來,與田村并肩往前走。
巧的是,劉棟正好迎面走過來,脖子上招牌似的掛著相機,他沖洗照片剛回來。讓田村意外的是,石蘭看見劉棟就跟沒看見似的,仍和自己有說有笑地往前走。
劉棟走過去了,田村小聲地說那不是劉棟嗎?
石蘭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別回頭,往前走。
兩人很親密地一路走過去。
劉棟站在那里,呆呆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還沒到電影院,田村就識破了石蘭的伎倆,他也不說破,但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他和石蘭走在一起,動作也自然了許多。
電影開場的時候,他們停止了說話,眼睛緊盯著銀幕,樣子很專心。田村的思緒卻很亂,這時,他不知怎么又想起了蘇小小,似乎蘇小小就坐在后排,看著他。他的臉有些熱,使勁兒閉了一下眼睛,心里的蘇小小就消失了。他偷眼去望石蘭,發現石蘭也在偷眼打量他。他渾身的血液頓時就加快了,石蘭一下子就走進了他的心里。一時間,她的身影和氣味重重地把他覆蓋了。
他們放在椅子下的手,不知怎么的就互相碰在了一起,他僵在那兒,不動了。片刻,他動了一下,那只柔軟的手似乎正等在那里,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電影結束了,十指相扣的手也始終沒有分開,在這期間,兩個人竟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散場的燈亮了,他們抓在一起的手才戀戀不舍地分開,表情在燈光下都有些不自然。
到了外面,石蘭笑著說田村,你可真會裝。
什么,我裝什么了?田村也故意打著哈哈。
兩人并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拐進了一個公園。剛進公園不久,在一棵樹后的暗影里,他抱住了她。她似乎等待他的擁抱已經很久了,她輕輕地閉上眼睛,幸福地投入到他的懷里。
楊佩佩仍不斷地有電話來,她關心的是田村和石蘭的感情進度。她每次沖兒子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最近見到石蘭沒有?
田村見母親很急的樣子,就故意不實話實說媽,你老讓我見她干嗎呀。她忙她的,我忙我的,有什么好見的。
楊佩佩就在電話里發脾氣,然后沖田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