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傳統的歷史觀是解釋不了歷史的。
行動的目的是預期的,但行動產生的結果卻往往不是預期的,歷史事件似乎是由偶然性支配,在這里是不是和自然界一樣,表面上是偶然性起作用,而這種偶然性始終是受內在的客觀規律所支配呢?回答是肯定的,因為這個規律已經被發現了。如恩格斯所說;“正如達爾文發現有機界的發展規律一樣,馬克思發現了人類社會的發展規律,......”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三卷574頁) “歷史破天荒第一次被安置在它的真正基礎上,一個很明顯而以前完全被人忽略的事實,即人們首先必須吃、喝、住、穿,就是說首先必須勞動,然后才能爭取統治,從事政治、宗教和哲學等等……(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三卷41頁)
歷史的某一時期某一地方,人們的生產方式、交往方式乃至國家制度及其上層建筑,為什么是這樣而不是那樣,后來為什么會發生變化,歸根結底是那個時候那個地方的物質生產和物質生活水平決定的。馬克思的這一發現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唯物史觀。
有了馬克思這一偉大發現,當我們回過頭來重新審視歷史的時候,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歷史就不再是“繁茂蕪雜”的了。
人類最初的社會是原始社會,至今為止人類社會的決大多數時間是在這一狀態下度過的。在這個社會里,人們主要靠采集野果、野菜和漁獵獲取生活資料,靠自然的恩惠生存。群體中人們共同勞動、共同消費,他們像動物一樣貧乏,自然界作為一種完全異己的、有無限威力的和不可制服的力量與人們對立,人們像牲畜一樣服從它的權力,生產還不能創造出剩余,沒有積蓄,物質生產和物質生活水平及其低下。
說不清從何時開始,熱愛勞動幾乎成了所有民族在褒楊自己祖先時常用的字眼。但這里所表達的不過是今天的人們對勞動的態度。正如人們為死者致悼詞時,無論對死者的贊揚多么的夸大其詞,也不會有誰去追究一樣。但要科學的對問題做出解釋,結論只能是我們的祖先對勞動決不是熱愛而只能是厭惡。并且我們越是往前追溯歷史,人們對勞動的厭惡就越強烈。關于這一點,如果在沒有剩余,人們共同勞動、共同分配的原始社會里還看不清楚的話,一旦勞動創造出剩余,一旦自己不勞動通過他人勞動謀生和獲得享受資料成為可能,就一目了然了。盡管那個時代留下的可供研究的資料很有限,但描繪一幅劫掠的圖畫卻已足夠,如馬克思所說:“有一種傳統的觀念,認為在某些時期人們只靠劫掠生活。”(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二卷100頁) 勞動成了只有奴隸和下等人才配做的卑下行為。“可以用流血的方式獲得的東西,如果以流汗的方式得之,未免太文弱無能了。”(塔西佗《阿古司拉傳日耳曼尼志》三聯書店58年版第67頁) 這句話充分表達了那時的人們對勞動的態度,現在居住在烏干達境內的卡拉莫賈人,至今還把劫掠作為第二生產活動。在劫掠中,誰的功勞大就在左臂上劃一刀,刀痕越多越受人尊敬。小伙在向姑娘求愛時,則要如數家珍的重復他在劫掠中的戰績。
劫掠肯定要比勞動實惠得多,但靠“流血方式”獲得的東西,首先必須靠“流汗的方式”創造出來。人類社會不能沒有勞動,人們卻又厭惡勞動,在沒有自覺性的地方,必須要自發性強制為人類社會前進開拓道路,這樣由一部分人用野蠻、殘酷的手段強迫另一部分人勞動的社會制度就被創造出來了,就是奴隸社會。
對于野蠻、殘酷的奴隸制度,人們通常是當作人類社會的恥辱對待的。但這正如恩格斯所說:“用一般性的詞句痛罵奴隸制和其它類似的現象,對這些可恥的現象發泄高尚的義憤,這是最容易不過的做法。可惜,這僅說出了一件人所周知的事情,這就是:這種古代的制度已經不再適合我們目前的情況和由這種情況所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