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
徐佑又重復了一遍,一路上縈繞在他腦海中的許多疑問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解釋。
坐在布障后的袁青杞似乎感覺到了什么,淡淡的道“七郎此話何意?”
徐佑突然長身而起,邁步往布障走去。水希本來一直跪伏于旁,跟徐佑隔著四五步的距離,此時卻不見如何動作,身形一閃,已經擋在了身前,雙目注視著徐佑,柔聲道“郎君,請止步!”
徐佑停下腳步,盯著她那雙清澈不見底的黑眸,眉頭微微一揚,道“是我走了眼,沒想到你這樣一個弱質芊芊的女娘竟然會武功……”
水希就這么隨便一站,氣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人仿佛一泓寂滅永恒的潭水,倒映著虛空之上的夜月,風不能吹起一絲鱗波,雨不能激起一點浪花,既看不到水中的深淺,也看不到水的來處和去向。
柔以勝剛,弱以勝強!
徐佑悚然一驚,倒不是因為水希的武功有多高,充其量也才是剛剛入品的修為,但她此刻展露的功法,實在太像他曾經見識過的那一位,所以有意試探,又往前走了一步,幾乎要碰到她的身子才停了下來。
水希右手輕抬,并指如刀,一股柔軟平和、不帶攻擊性的勁氣阻隔在兩人之間,輕妙的像是女子的手,讓人甘之如飴,道“郎君,請止步!”
“上善若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徐佑眼中驚訝之色再也掩飾不住,失聲道“你使的,竟然真的是鶴鳴山天師宮的若水訣!”
“水希,不得對郎君無禮!退下!”
“諾!”
水希對徐佑嫣然一笑,剛才的氣勢驟然消失,螓首低垂,束手退到了一側。
“亭上風大,七郎不妨走的近些,你我說話也都能聽的清楚。”
徐佑緩緩吐出一口氣,平緩了一下心情,接二連三的意外狀況讓他有些亂了方寸,片刻之后神色恢復了正常,走到青綾布障觸手可及的地方,沉聲道“三娘,你究竟是何人?”
“哦?七郎這么問,倒是讓阿元不解……”
“既然不解,那我就一件件說給三娘聽,要是有不對的地方,還請不吝指正!”
卻不料袁青杞耍起了賴皮,笑道“我不聽行不行?”
徐佑噎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聲音不由高了幾度,道“不行!”
“好吧,聽就聽啦,這么厲害做什么?”
徐佑簡直有點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幸好他兩世為人,只恍惚了一下就徹底明白過來,這是袁青杞故意在轉移話題,插科打諢想要糊弄過去,如此說來,他估計已經接觸到了真相。
“這次來義興接我的船上,有一位百將名叫鄧滔,他表面上看只有九品上的修為,卻用著一把價值不菲的單手槊,并且連一向看不起下人的馮桐馮大管事,對他的態度也跟別人不同。后來我才知道,這位鄧百將其實是六品的高手,不知為了什么原因,甘愿隱藏實力,混在袁府的部曲里做一個小小的百將。”
“要僅僅如此,我也不會有什么想法,畢竟世間多的是奇人異事,與我無關,也就高高掛起。但在面對飛夭的死亡壓力時,我和鄧滔做過一次開誠布公的交談。也是這次交談讓我知道,他曾經奉命調查過我,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在我與你定親之后的這段時間,多達數十次往返義興和晉陵,暗中對我進行了事無巨細的面調查。”
“我本來以為,幕后命令他的人應該是袁公,但在府中提到鄧滔時,袁公甚至都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況且,如果是袁公下的命令,那也應該在定親之前對我的品行做一番調查,何至于在定親后才亡羊補牢?”
“于是,我在想幕后主使很可能是袁氏的其他人,那些不太喜歡我們徐氏,也不太喜歡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