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愿意讓你嫁到義興的某些袁氏長輩。他們有這個動機,只要從我劣行里找到不可原諒的證據,就可以迫使袁公阻止這門親事。另外,也只有他們才有這個權勢,因為像鄧滔這樣的高手,來歷神秘,可不是能夠隨意受人指派的。”
“本來這件事我已經放下,只等離開晉陵,不管幕后那人是誰,都跟我再無半點關系。可到了今天,也就是剛才,你說關于我的情報足足有三尺高,我才突然明白過來。”
徐佑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由衷的佩服,道“原來,鄧滔是你的人!”
袁青杞沉默不語,好一會才道“不得不說七郎心思縝密,但僅僅靠這樣一句話就做出判斷,未免失之謹慎。”
“三尺高這句話,鄧滔也曾說過,別告訴我,這是巧合?”
“不過一句比喻罷了,就像你說的那樣,阿父在定親之前,自然也做過相關的調查,我為什么不是從阿父那里看到過關于你的情報?”
“不會!”徐佑斷然道“因為袁公同意了這門親事,而你卻未必同意,或者說是一定不同意的,他恐怕藏這些情報都來不及,根本不可能讓你翻看。”
袁青杞撲哧一笑,道“七郎何必自謙,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一定是不同意的呢?”
這又是莊子“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的論調,徐佑這會沒心情跟她扯淡,不,清談,笑道“我這個人既不過分高看自己,也不過分小瞧自己。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三娘才名昭昭,長的又絕美動人,心中的如意郎君,不會是我這樣的楚蠻武夫!”
“是嗎?”袁青杞收了笑意,話中有話,道“可我看七郎,卻更像秀雅的文士多一點……”
徐佑心中一凜,他武功盡廢的事到現在還是一個秘密,除非是入了五品的小宗師以上的級別,一般人很難在他不動手的情況下看出有什么問題。就算他現在步伐輕浮,氣息柔弱,可在別人看來也只是重傷初愈后的癥狀而已,根本不會往失去武功這方面想。
袁青杞這句話,只是隨口一提,還是說,她的眼力其實已經厲害到足以跟小宗師相媲美的地步?
徐佑不欲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道“三娘還沒有答我,我猜測的這些,到底是,還是不是?”
風從江面上吹來,刮的青綾布障呼呼做響,似乎是一盞茶的時間,又似乎有一刻鐘那么久,袁青杞靜靜的道“不錯,鄧滔確實是我的人!”
雖然猜到了真相,但聽袁青杞親口說出來,徐佑還是覺得有點難以置信。袁青杞再怎么受寵愛,論身份也只不過是袁階眾多子女中的一個而已,又待字閨中,交游的圈子就決定了她跟鄧滔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問題來了,兩個世界的人,是怎么聯系到一起的?
“七郎一定奇怪,鄧滔為什么會聽我的命令?其實告訴你也沒什么打緊,鄧滔之所以進袁府做一個百將,是因為我吩咐了馮桐,讓他通過葉仙芝為鄧滔安排了一個百將的職位。并且叮囑馮桐不得告訴任何人知曉,連阿父也都瞞過了。”
葉仙芝是袁階府這一部部曲的老大,馮桐既然知道鄧滔跟袁青杞的關系,以他的德性,怪不得會另眼相待。
“至于我跟鄧滔如何認識,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了,跟七郎并無關系,想必以七郎的雅量,也不會非要逼我說出來,對不對?”
徐佑苦笑道“也怪我后知后覺,跟袁氏的那些長輩們相比,你才是最希望將我調查的一清二楚的那個人。婚姻大事,本該如此,今天既然說明白了,也就過去了,其他的,我沒興趣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袁青杞輕聲道“不管七郎信還是不信,讓鄧滔調查你,我沒有一絲惡意,也不是為了嫁與不嫁而產生的猶疑。既然阿父決定了跟徐氏聯姻,我不會再說反對的話,更不會試圖通過調查你的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