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船一靠岸,你東去,我們南下,從此互不相識。要是打算再搭一程,馬上放下苦兒,到艙室內安坐說話——我說到做到,只要苦兒沒事,絕不跟你為難。”
山宗冷笑道“我像是有腦疾的人嗎?放了這個黑小娘,你和這個使劍的廚子聯手,老子雖然不怕,可也得再跳一次江……一夜跳兩次就夠了,再多一次,回到了溟海,還不被兄弟們笑死?”
徐佑聽他語氣有了松動,厲聲道“你就是拿著她又能怎樣,跟我無親無故,死了也就死了,還真當能做護身的屏障不成?只是這艘船要他們父女兩人操舵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行駛,我急于趕路,不愿多生枝節,你急于逃命,也不要橫生事端!放了她,分你一間艙室,到了錢塘,你自行離去,我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山宗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突然把手指向秋分,道“放了她可以,不過要用你身后的美貌小娘來換!”
徐佑的臉陰沉下來,秋分卻一點不怕,叫道“好,我跟阿苦換!”
山宗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徐佑,船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凝固起來。一陣烈烈江風吹過,刮得眾人的衣袍隨風作響,正當山宗以為徐佑不會答應的時候,徐佑慢慢點了點頭,道“可以!”
山宗愕然,扭頭看了看丁苦兒,又看了看秋分。他是江面上討生活的行家里手,一看兩人的皮相就知道丁苦兒是真的船戶不假,否則還以為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竟讓徐佑同意拿自己的婢妾做交換!
“爽快!你讓她走過來,到了老子跟前三尺,我就放了這個黑小娘!”
徐佑側身,以背擋住山宗的視線,拉住秋分的手,以山宗能聽到的聲音叮囑道“別怕,他只是求一個心安,不會真的傷害你。等下沉住氣,心里默念幾遍以前教你遇到危急時該怎么反應的話,膽子大一點,不會有事的!”
秋分似乎有點緊張,點了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挺直身子,毅然往山宗走去。到了三尺處剛一站定,山宗將手中的丁苦兒往徐佑推去,同時身形電閃,撲向秋分,眼角的余光死死盯著另一側的左彣。
徐佑一把接住丁苦兒,卻踉蹌著退后了三四步,后背撞到了艙板上才停了下來,一口血跡涌上喉嚨,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龍吟聲再起!
長劍破空!
山宗左手抓住秋分的肩膀,右手一揚,十數個銀灰色的鐵蛋組成密織的大網,往左彣迎面砸去,大笑道“早料到你們使詐,幸好老子也不是傻……啊?”
秋分的寬袖中透出一只赤色的月牙箭,緊挨著山宗的腹下三寸刺了過去。她剛一動,山宗在無數次生死關頭磨練出來的警覺立刻發揮了作用,卻并沒有太把秋分放在眼里,一個柔弱弱的小娘,再厲害能厲害到哪里去?并且他的主要目標是左彣,僅僅分出一小半真氣轉運腰部,鼓蕩起衣服,準備硬擋這一刺!
他不知道的是,
白虎九勁,乃天下至霸!
秋分雖然只習得白虎九勁的第二勁,可這一擊卻在無形中帶有虎嘯山林之威,兩者一碰,瞬息間破開了衣服,其勢絲毫不減!
山宗大驚,生死關頭,來不及細想,身的精氣神聚在腰腹間,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左右搖擺了一下,月牙箭貼著肌膚滑過,從另一邊刺出,這才堪堪從鬼門關逃了出去,驚叫道“這是什么武功?”
話音未落,后心一麻,山宗一臉不甘的仰頭后倒,腦海里最后一個念頭,竟是栽在這樣一個美貌小娘手里,回溟海后,可能被嘲笑的力度會輕一點吧?
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