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徐郎君所料,魚咬鉤了!
釣魚之難,不在魚餌的香甜味美,而在于疑心,只有消除疑慮,讓魚兒自己上鉤,才是百試不爽之妙法。
百畫心中驚喜,臉上卻露出難色,道“入山只有三條路,每條都有十余名部曲把守嚴(yán)查,你是生臉孔,怕是混不進(jìn)去……”
這倒是個問題,他想了想,道“你今天以什么借口下山的?”
“我來幫夫人買點(diǎn)香粉……”
“錢塘哪家香粉鋪?zhàn)钣忻俊?
“謝蘅蕪。”
“來人!”
方才帶百畫過來的那個男仆應(yīng)聲出現(xiàn),“去謝蘅蕪買十盒香粉,再搞一套侍者的衣服來。”
男仆奉命去了,百畫問道“你是想……”
“扮作謝蘅蕪的侍者,隨你上山送香粉,這個理由說的去吧?”
百畫咬了咬牙,道“好吧,不過不能等天黑,要走現(xiàn)在就走,若入了夜,外人根本不能上山!”
“白日……”這人沉吟道“怕不能接近瀑布……”
“無妨!只要到了山上,我可以找個沒人的房子讓你躲藏,等到天黑再去瀑布探查不遲。”
如此商議已定,這人倒也果斷,等香粉買回,換了侍者的衣服,吩咐了幾句,然后和百畫出了城。
他們前腳剛走,院子里的人已經(jīng)忙活起來,一個領(lǐng)頭模樣的人站在臺階上,大大咧咧的喊道“走了走了,去把地牢的家鴨帶著,老規(guī)矩,蒙了眼,嘴也堵上,不許出聲,都帶到外面的牛車上。還有,我他媽的再說一次,那個女娘不許碰!誰再在押人時動手動腳的占便宜,小心自己的卵子!”
錢塘土話,將綁來的人稱為家鴨,意思是可以養(yǎng)肥了吃肉。
“行主,你說咱們干這買賣到底有沒有譜啊?人都綁了這么久了,是殺是放,倒是給個準(zhǔn)話啊!”
被稱為行主的人斜眼看了看身邊的精廋漢子,道“你懂個屁!咱們拿錢辦事,按日計酬,他托的越久,咱們賺的越多。眼看到年底了,兄弟們都多大的開銷?我還巴不得這活沒完,多賺一日是一日!”
“話是這么說!”精廋漢子一臉憂慮,摸著下巴上的胡子,道“可我這幾日心中惶急不安,總覺著這事透著蹊蹺……行主,會不會惹了什么不該惹的人?咱們私下聊過,他沒錢塘口音,應(yīng)該是外地過來的,真出了事,拍屁股走人了無牽掛。可咱們不一樣啊,咱們都是在錢塘有家有室的,別腥沒嘗到多少,反倒頭沾了一身騷氣!”
“就你心思重!都一個多月了,要是惹了不該惹的人,早他媽的打上門來了,還用等到今天?”行主罵道“快滾去照看著,這次換地方,還得像上次一樣,神不知鬼不覺,不能出一點(diǎn)紕漏……”
話音剛落,一道寒光從空中閃過,行主的腦袋一歪,滴溜溜的滾到了地上,鮮血沖天而起,將整個院子遮蔽在漫天血雨之下。
精廋漢子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衣勝雪的女郎,手中的流波劍閃耀著刺目的光芒,橫架在脖子上,冷冷問道“你們抓來的人關(guān)在何處?”
他猛然驚醒,剛要大聲呼救,卻見又有一個中年男子從身后的房頂高處飛落在院子中,身影如同鬼魅,穿梭在人群里,不見如何動作,十幾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倒地不起。然后從里面打開了大門,多個青衣長刀的部曲沖了進(jìn)來,分三人小隊各據(jù)一方,瞬間控制了整個局勢。
“我說……我說,人都關(guān)在后面的地牢里,女郎明鑒,我們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沒敢虧待他們……啊!”
手起刀落,又是一顆人頭落地!
左彣走了過來,望著地上兩具尸體,嘆了口氣,道“這兩人是眾人的頭目,或許能問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