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出了山谷,平坦野外,他們不怵任何人!
沈慶伏在馬背上,冒著箭矢帶領部曲們疾行,鼻端突然聞到一股濃郁的油腥味,遠處的黑暗里同時冒出點點火光,臉色劇變,道“撤,快撤!”
已經遲了,數十支火箭在夜空里劃過一道道完美的弧線,點燃了事先放在谷口的草木堆。沈慶這才看清,不僅谷口,他們現在所處的地面上也鋪著厚厚的干草,草上澆滿了胡麻油,火借風勢,管卷而來,如同地獄放出來的惡龍,吞吐著噬骨的火焰,將沖在最前面的數百人燒成了灰燼。
沈慶目眥欲裂,被困在這小山谷里,一步錯,步步錯,先機已失,一身所長沒有發揮的余地,實在憋屈的很。可不甘心也沒辦法,當務之急,是先活命,不能讓兩千精銳部死在這。
“后隊變前隊,原路撤回去!”
經過一番苦戰,白賊雖然設伏在前,可實際戰斗力還不能跟沈氏的部曲相比,沈慶終于死里得脫,帶著剩下的八百多人灰頭土臉的返回東遷。到了城墻下,高呼快開城門,卻沒想到又是一波奪命的箭雨。
沈慶被近衛護著退到了安區域,正不知發生了何事的時候,城頭點起了火把,管先生出現在城頭,撫須斥道“兀那白賊,我早料到爾等要來詐城,速速離去,否則今夜此地,就是你們的葬身之處!”
原來是被誤當作了白賊,沈慶不怒反喜,留管先生守城果然沒錯,拍馬出陣,高聲道“先生,是我!沈慶!”
“沈將軍?哈,你們倒是好費心機,尋個善口技的術士,學著我家將軍說話,以為如此就能騙我開門嗎?休想!”
沈慶忍不住驅馬往前十余步,命左右燃起火把,道“先生,你瞧真切,確實是我,非白賊假冒。后面還有追兵,快快開城門,放我們進去!”
“我家將軍帶兵去救烏程,這會想必已經大破白賊,怎么可能又掉頭回來?今夜天黑不見五指,區區螢火,我又不是神仙,如何瞧得真切?你再往前來……”
“將軍不可!”
左右擔心勸誡,沈慶不以為然,道“管先生還能害我不成?”說完又前行數十米,單手高舉著火把,道“這次瞧真切了嗎?”
“瞧你樣貌跟沈將軍頗有幾分神似,可形容猥瑣,精氣萎靡,跟將軍平日的意氣風發然不同。我勸你少費心思,且逃命去吧!”
沈慶哭笑不得,他在山谷遇伏,差點丟了性命,火熏火燎的狼狽逃竄,形容如何不猥瑣,精氣如何不萎靡,怎么能跟平日里相提并論?管先生聰明過人,是他倚為臂膀的良師,可此刻看來,也未免太多疑了些。
“先生,白賊狡詐,設伏于道,我好一番廝殺才逃了回來,請開城門。等入了城,是真是假,一驗便知!”
“這個……好吧,你帶三百人先入城,不過要將刀劍棄于門洞里。切記,但有妄動,別怪我手下無情!”
“……好,聽你的!”
沈慶退回陣中,有部曲上前進言,道“將軍,還是小心為上。不如由我代將軍入城,查明沒有危險,再請將軍動身。”
立刻有人反駁,道“后面追兵在即,你什么居心,讓將軍后入城?若被追兵圍住,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換將軍的性命?”
那人還待爭辯,沈慶十分不耐煩,道“若管先生有問題,剛才的距離足夠命人從城頭射殺我了。我故意以身犯險,就是試一試他,現在看來一切正常。其實也怪不得管先生,他向來謹慎小心,誰讓咱們沒有按照約好的計劃行事,半途折返,換誰都要起疑的。”
計議已定,沒人再敢多說什么,何況也耽誤不起時間,沈慶點了三百人過護城橋,等城門大開,至門洞扔下刀劍,然后大搖大擺的進了城。
大概過了兩刻鐘,城門再次開啟,管先生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