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頭,道“兄弟們都進來吧,剛才多有得罪,莫怪莫怪!”
眾人死里逃生,又被自己人懷疑,困在城外饑寒交迫,嘴里早罵罵咧咧的不停,這會聽了管先生的話,哪里還忍得住,爭先恐后的往城門里跑。
先前諫言沈慶的那個人被裹挾著往前移動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沈將軍入了城,于情于理,管先生都應該去陪將軍才對,招呼他們這些人入城的小事,隨便安排一個幢主就可以了,所以……他舉手高喊著“有詐有詐,先別進”,可亂糟糟的沒人聽見他的話,就是聽到了也只當耳旁風。
那人神色數(shù)變,跺了下腳,掉頭離開,孤身一人沒入了黑夜里,直到不見了身形!
“殺!”
剛剛入城的兵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亂箭射死了無數(shù),身后是厚實不可搖動的緊閉的城門,前面是閃著寒光的冰冷刀槍,隨著一聲聲毫無感情的“殺、殺、殺”,尖銳的利器破開皮膚和骨肉,輕易的奪走了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
在這一刻,人命不值錢!
“報,沈慶余部,上下共九百一十七人,已盡數(shù)伏誅!”
管先生笑道“好,下去吧,派人換上沈氏部曲的衣物,守好城池,不可懈怠!”
“諾!”
沈慶被五花大綁在庭柱上,冷冷的盯著管先生,道“管述,我自問這兩年對你不薄,為何背叛我?”
管述笑而不語,在他身旁坐著一人,三十多歲的年紀,國字臉,容色剛毅,雙眉濃密,譏嘲道“沈青衣好大的名聲,我當是多厲害的人物,今日看來,不過酒囊飯袋,不值一提!”
“你!”
沈慶牙齒幾乎咬碎,道“有本事明刀明槍的打一場,只會陰謀詭計,算什么英雄?”
國字臉搖了搖頭,似乎不屑跟沈慶廢話。他的表情更加激怒沈慶,死命掙扎,鐵鏈緊緊勒住身子,泛起條條血痕,卻始終無法掙脫。
“青衣,我是天師道的人!”管述嘆了口氣,道“自兩年前浣衣渡口相逢,你我一見如故,這些時日承蒙你的照顧,我不勝感激!”
“呸!白賊!”
管述不為所動,道“只是各為其主,到今日這步田地,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這兩年在你的部曲中收買了一些人,所以天師軍有七百人藏在東遷以東二十里的魯村里沒有被你發(fā)覺。今夜派出的五名斥候,其中兩名是我的人,回報路上沒有伏兵,才引你入了山谷中伏。至于這座城,你剛帶兵離開,魯村的七百天師軍就到了城下,我命人開了城門,將他們放入城里,剿滅了你留下來守城的一千部曲……他們到死時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毫無戒備就被屠戮一空,相比之下,你其實應該高興。”
管述走到沈慶跟前,誠懇的道“至少,你死的明白!”
“白賊……”
沈慶吐出一口血痰,管述扭頭閃過,同時手中多了一把閃著綠光的短匕,輕輕刺進了他的心臟,眼神平靜而無情,道“六天治興,三教道行,青衣,怪只怪,你我的道不同!”
“水官,事不宜遲,我們該往烏程去了!”
管述凝視著死不瞑目的沈慶,右手拂過臉頰,合上了他的雙眼,道“四將軍,烏程那邊你就不必去了,留下來守好東遷城,這里糧草充足,不能有失!”
被稱為四將軍的國字臉眉頭皺起,道“水官,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千葉大將軍命你協(xié)助我,卻不是讓你對我指手畫腳!”
“身份?”管述淡然道“天主之下,以十位將軍和十位夫人為首,但你也別忘了,五傷官雖然名位在將軍夫人下,卻直接聽命于天主,跟你并沒有隸屬的關系。”
“哼,水官這是擺明要搶功了?”
管述大笑,道“四將軍的心思,我如何不知?揚州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