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刀蕩士的緣故,非戰之罪。可這次跟朱智在句章交手,不懂穩扎穩打的道理,意圖狡計制敵,卻不想想,朱智那是玩弄陰謀的大行家,將計就計,立刻給千葉挖好了埋身的墳墓。年輕氣盛,輕敵冒進,跟小諸葛比起城府來,猶如螢火之于月光,還差得遠呢!”
左彣面露不忍,嘆道“只可憐會稽的百姓……”
“寧為太平犬,莫為亂世人!”何濡淡淡的道“打仗嘛,總會付出代價。”
徐佑矚目冬至,道“速去臥虎司,找孟行春打探最新的戰報,這幾日密切關注句章方面的動靜。”
“諾!”
僅僅過了兩日,果真如同何濡所料的那樣,朱智毅然決了三江口,以滔天水勢破開了句章城,會稽半郡之地,頓時成了人間地獄,死傷無算。
朱智又于中道埋下伏兵,將前來救援的上虞、余姚援軍一網成擒,再扮作敗軍,騙開了兩縣的城門。
幾乎一日之間,曾被都明玉寄予厚望,譽為鐵壁的上虞、余姚、句章防線失守,會稽郡的治所山陰縣門戶洞開,仿佛一絲不掛的女子,成了任人褻玩的玩物。
千葉黯然撤退,主力收縮至山陰城內,看上去聲威仍在,可大家心里都明白,這不過是茍延殘喘,拖延時日罷了。
憑山陰一座孤城,就算神仙也守不住的!
朱智用半月時間,盡力安置因水淹句章而流離失所的萬千災民,派出一半兵力分洪泄流,改河道,筑河塘,建義倉,發糧米,懲盜賊,除奸佞,并在占領區內實行嚴苛至極的軍法,最多時一夜砍了七十個人頭,江東諸葛的綽號由此變成了江東人屠,可讓小兒止啼。
與此同時,朱智兵分三路,逐步清理山陰周邊的小塢堡和軍事據點,然后合攏一處,于元月二十七日,發動了對山陰的總攻。
血戰十四天,二月十八,山陰收復!
“會稽郡盡復,朱智這次的功勞無人可及了!”何濡笑道“數月之間,平定揚州大半,比起蕭玉樹困于錢塘城外,江東諸葛實在名不虛傳。”
冬至撇撇嘴,道“好教郎君得知,現在的朱智可不是小諸葛了,人家的新名號威風的緊,叫什么……對,人屠!人屠啊,千年以來,只有武安君白起得享這等的威風……”
左彣搖頭道“那都是句章遭受水患的百姓們刻意編排朱智,他本人可未必喜歡!”
徐佑從門外進來,正好聽到他們的議論,道“喜歡不喜歡都沒法子,朱智在朱氏諸子弟里向來低調,往常雖有名氣,卻跟朱任朱義朱禮等人不能相提并論,這次為了家族計不惜挺身而出,甚至污了自個名聲,倒也是個狠人!”
履霜緊跟著小跑進來,手中抱著大氅,口中嗔怪道“小郎,慢點!瞧著有日頭,可春寒入骨,不能大意,你……”
進了門才發現屋子里滿滿坐著一群人,頓時住了口,俏臉隱約升起緋紅。何濡指著她,故意捉弄道“履霜,讓你好生照看七郎,怎么出門連外氅也不披?若受了風寒,再生出病來,你擔待起嗎?”
履霜美眸如清波,唇角含笑,道“其翼郎君教訓的是,可我聽阿難說郎君你每次出門也不愛披大氅,想來世間出眾的男子都是這樣的喜好,我區區女娘,如何規勸的住呢?”
左彣等人俯仰大笑,連清明都很給面子的牽動了下嘴角,何濡搖頭嘆道“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你倒好,跟著七郎久了,如入鮑魚之肆,不聞其臭,練就的好一張利口!”
徐佑翻了個白眼,道“你那屋才是鮑魚之肆呢,也虧得阿難心好,受得了你,換作冬至,早鬧騰著要造反了!”
這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冬至委委屈屈的眨眨眼,道“你們說你們的,我這個一言不發的,倒成了靶子了!”
又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