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和天師，到底誰是對的？”

“你竟然懷疑祭酒？”

“可我看祭酒……他尸骨無存……”

“不，祭酒是，是成仙了。水中兵解，是水仙！對，祭酒兵解成仙了！”

岸上的百姓漸漸騷動起來，水仙之說讓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都明玉其實沒有死，而是兵解成仙。先是數(shù)人跌坐地上，雙手交疊，手心向上，拇指相接，低聲誦道“六天治興，三教道行。天地不長，無形自障。天地不老，故成大道。道本無形，莫之能名。赤書符命，化為長生！”

跟著是數(shù)十人，數(shù)百人，數(shù)千人，烏壓壓的盤膝坐地，同聲齊誦“六天治興，三教道行。天地不長，無形自障……”

立刻有擔(dān)憂百姓暴亂的領(lǐng)軍軍主來到蕭玉樹面前，道“這些人受白賊蠱惑太深，遲恐生變。該如何處置，還請將軍示下！”

蕭玉樹搖了搖頭，道“命將士們不得干涉，先靜觀其變！”

誦聲越來越大，如同天雷震響，隨著海風(fēng)傳達(dá)數(shù)十里，突然有百余人沖破中軍的看管，來到碼頭邊縱身躍入江里，口中還高喊著“赤書符命，化為長生”。

撲通，撲通，水花紛紛濺起，江水卷起一的巨浪，轉(zhuǎn)瞬將這百余人吞噬的干干凈凈，跟隨都明玉成仙得道去了。

有人開了頭，接著從者如云，又是數(shù)百人投水自盡，甚至還有婦人抱著尚在襁褓中的幼兒跳海。

徐佑心下不忍，道“將軍，百姓多愚昧，還請驅(qū)使他們離開此地！”

蕭玉樹淡淡的道“微之好心腸，卻不知這些亂民隨白賊造反，害得揚州多少良人橫死，多少家室破滅。今日既然甘愿隨賊首赴海而死，我們何不成了他們？你想救人，人家未必承你的情！”

他的眼神平靜得可怕，徐佑沒有再勸，對真正無情的人，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哀求而已。

這些老百姓或許有罪，但更多的人只是被裹挾盲從，況且今日的錢塘，死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

“將軍，我想去見一見鎮(zhèn)東將軍。從吳縣來時，顧府君曾有私事托我轉(zhuǎn)告，這段時日忙于雷霆砲，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徐佑不想再在碼頭待下去，蕭玉樹也不難為他，派了五百精銳部曲護(hù)送他去見朱智。城內(nèi)雖然暫時平定，但尚有白賊隱匿市井，時不時的竄出來殺人，安穩(wěn)起見，身邊帶點部曲為好。

縱馬疾行，舉目望處，錢塘城內(nèi)皆是殘桓斷壁，燒毀的房舍冒出濃煙，路邊是戰(zhàn)死的白賊或者被不知中軍還是白賊劫掠而殺害的百姓，尸橫遍地，慘不忍睹。

剛拐過街道，耳中聽到有女聲呼救，不遠(yuǎn)處的桂花樹下，五個穿著府州兵戎服的部曲正將一名豆蔻少女按在地上，剝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胸腹間白皙的肌膚，正欲輪番侵犯。

徐佑勒住駿馬，臉色陰沉，奉命護(hù)送他的幢主名叫秦明，不解問道“郎君為何停下？”

“這些人是誰的麾下？”

秦明略一打量，笑道“應(yīng)該是左軍的，這幫兔崽子，倒是急色鬼！郎君，城內(nèi)不安，我們還是快走吧！”

“哦，秦幢主，他們?nèi)杓皨D人，可犯了軍法？”

“這個……”秦明眼珠子一轉(zhuǎn)，覺得徐佑有些小題大做，臉上卻陪著笑，道“大家伙流血流汗，好不容易打下了錢塘，找些許樂子，其實也不算違犯了軍法……”

徐佑怒極而笑，道“風(fēng)虎！”

左彣的身影出現(xiàn)在左側(cè)的房頂，微微躬身，道“郎君！”

“殺了他們！”

“諾！”

秦明大驚，道“郎君，不可！就算犯了軍法，也當(dāng)交給法司論處，不可輕易誅殺……”

話音未落，五顆人頭落地，徐佑冷冷的道“我自去向蕭將軍解釋，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