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慮!”然后分一匹馬給左彣,讓他帶著少女,直奔偽吳皇宮而去。
見到朱智,他脫去戎服,穿著舒適的峨袍,正半臥在蒲團上,手中把玩著從殿里找到的寶物。
徐佑笑道“朱四叔好雅興,外面腥風(fēng)血雨,此地卻難得的閑適!”有了先前的那些經(jīng)歷,他現(xiàn)在隨著顧允稱呼朱智為四叔,既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也不顯得見外生疏。
朱智高興的跳了起來,快步迎上,拉住徐佑的手,道“七郎,我久候你不至,差點就要找蕭將軍要人了!”
兩人寒暄片刻,徐佑問起城內(nèi)戰(zhàn)況,才知西、南兩城都已攻陷,殘敵基本肅清,有大概千余人從南城突出包圍,往西逃逸,不過后軍早早布網(wǎng),來了個甕中捉鱉,沒有讓一人逃脫。
“找到張墨了嗎?”
徐佑來見朱智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張墨的下落。朱智事先已經(jīng)得到左彣送來的書信,進城伊始,就處處留心打探,無奈事不隨人意,道“我審問了偽吳的幾名官吏,都不知道張墨的去處,好像都明玉離開時也沒有帶著他走。這點很奇怪,身為偽楚的中書令,張墨備受重用,都明玉逃跑時為何沒有帶著他呢?”
徐佑皺著眉頭,此事確實蹊蹺,但沒跟都明玉一道,避免了葬身海底的厄運,卻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四叔,張墨的下落,還要拜托你多多費心,無論怎樣,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放心吧,只要他活著,我就能把他找到!”
“對了,還有一事,”徐佑示意左彣將那名少女帶了進來,說了方才發(fā)生的事,歉然道“給四叔惹麻煩了!”
朱智拍了拍徐佑的肩頭,目光露出贊賞的神色,道“七郎,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
徐佑慚愧道“我渾身的毛病,實在沒有什么優(yōu)點!”
“你啊,”朱智大笑,稍后止住笑聲,正色道“我最喜歡你的,就是你那一點始終不曾消散的良知!”
徐佑默然。
“太平盛世,國法森嚴,世人皆可為良善。可是像錢塘這樣的戰(zhàn)亂之地,無君無父,無法無天,但凡腰間有刀,麾下有兵,掌中有權(quán)者,都能為所欲為。貪欲,劫掠可得;,淫辱可得;惡欲,揮刀可得,人人皆可為禽獸。如何遏制禽獸之欲,就在于這一點點的良知!”
朱智退開兩步,整理衣冠,對著徐佑緩緩作揖,道“為錢塘百姓,謝微之這點良知!”
徐佑側(cè)身避讓,道“不敢當!四叔言重!”
“我這就派出親軍巡視城,若有違背軍法者,當按律處置。”朱智惡狠狠道“蕭將軍攻城前頒下了十七條將令,還有人充耳不聞,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當真的不怕死!”
徐佑心知肚明,此舉必然得罪軍隊里的很多人,甚至可能得罪蕭玉樹,但錢塘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苦難,該結(jié)束這一切了!
他同樣整理衣冠,作揖下拜,道“為錢塘百姓,謝四叔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