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廟,只要知道林通尚在人間,總能挖出他的尾巴。
現在緊要的是,孫冠必須離開金陵!
別看他和太子是親密無間的合作關系,可一旦受傷的事被各方查明,留在金陵將面對的兇險,甚至和竺道融一戰不相上下。
皇室和門閥,苦大宗師久矣!
如果有可能,孫冠相信,不管是太子還是蕭勛奇,都不介意送他和竺道融黃泉再見。
所以他連和范長衣白長絕面授機宜的時間都沒有,離開本無寺,避開朝廷和司隸府的耳目,在鶴堂兩大高手的護衛下悄然西去。
只有益州,才是他的道家天國!
水路太顯眼,也不好走,陸路選擇較多,可以隱蔽行蹤,只是堂堂天師,竟也有抱頭鼠竄的這天,未免讓人想不通。
裝扮成部曲的朱天低聲抱怨道“如今各方云集金陵,互相牽絆,根本沒有余力銜尾而來。加上有你我護衛,天下再無可懼者,為何天師還這般小心翼翼?”
朱天和赤翼不同,他原是縱橫涼山瀘水之間的巨寇,膽大包天,目無余子,孫冠當初為了收服他可費了不小的力氣。
墨君冷冷道“你那豬腦子曉得什么?白大祭酒在崔元姜宅子里療傷,被六天三個天主刺殺,差點就逃不出來,這三人現在何處?”
朱天除過天師,只怕墨君一人。因為墨君善使毒和千奇百怪的奇技淫巧,防不勝防,他被狠狠教訓過幾次,皺眉道“幾個從不敢露面的鼠輩,也敢來碰天師的虎須?”
“鼠輩?”
墨君冷笑,似乎不屑于解釋。一個天主攪的東南半壁不安,一個天主幾乎將揚州士族一網打盡,這樣的人若是鼠輩,天下哪里還有英杰?
“到現在為止,我們對六天的了解還浮于表面,若其傾巢而出,就我們兩個,護得了天師周嗎?真要出了事,是拿你的腦袋謝罪,還是拿我的腦袋謝罪?”
朱天這才閉上了嘴。
孫冠坐在牛車里,耳中傳來兩個弟子的爭執,閉目隨著牛車的搖晃入了定。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雙眼,讓牛車停下,道“墨君,去看看,赤翼怎么追過來了?莫非臺城有變?”
墨君躬身稱是,往后迎出數里,果然看到赤翼正飛馳而來。引到牛車前,赤翼稟告了含章殿內的慘況,孫冠久久不言,墨君和朱天、赤翼對視一眼,由墨君試探著問了聲“天師,赤翼還在候著……”
“讓白長絕負責金陵一切事宜,可獨斷專行,荊、雍、江、郢、揚、南豫等六州之地的道民皆聽從調遣,但有令出,如我親臨……”
“請太子賜藥續骨,不惜代價救治衛長安。等我回鶴鳴山之后,會讓李長風親至金陵為他診治,可保無虞……”
“注意疏通柳氏和庾氏的關系……柳寧向來親近道門,太子登基離不開柳寧的支持,通過他可安排我們的人居于要職……”
“至于袁氏,就算不支持道門,也不會和道門為難……”
“太子登基之初,定會大力整飭中軍,這是安插人手的良機。中軍必須有道門的人,此事可秘密操持……”
“提防司隸府!”
孫冠從未這般長篇大論的交代弟子們如何做事,若是范長衣活著,何須他來操心這些?連話都不用說,自會處理的妥妥當當。可現在范長衣戰死,陰長生受傷,道門竟無可用之人,百年基業,凋零至此,是誰之過?
赤翼謹慎的把孫冠的諭令復述一遍,逐字逐句,無一錯誤,連語氣和聲調都幾乎相似,然后毫不拖泥帶水的趕回金陵傳令。
而此時,天際間才浮出一抹淡淡的魚白!
真是漫長的一夜……
牛車繼續前行,去金陵三十余里,有道蜿蜒的山澗,壑谷森森,巉巖峻峻,當地村民稱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