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罪天宮……
兩天之后,可以暫時維持和平的塑料協議完滿達成,以顏婉為代表,率都督府眾人禮送使者團離城。順江而下里,兩岸風景怡人,左丘守白立于舟頭,目光不經意的掃過,見那低矮起伏的山丘上站著一人,青絲長發,綠裙翻飛,那英挺又不失秀美的容顏把心底塵封的弦猛然撥動。
月色高懸下的臨川,清涼的流螢飛舞在耳邊,總是梳著小辮的女童牽著手,跌跌撞撞的繞著密密麻麻的銀鵲樹鉆來鉆去
“無止,快一點,再快一點就追上我了……”
“嘻嘻,笨死了,怎么又摔倒了?”
“啊?疼不疼?阿姊給你吹口仙氣,眨眨眼就好了……”
阿姊?
是阿姊嗎?
左丘守白突兀的前沖兩步,似乎想要縱身飛到岸邊,卻又瞬間停滯。滔滔江水,并不能阻止修為不低的他,可背負著多重身份,經歷了多少殘忍的折磨,才有了在這盤棋局里行走的資格,稍有不慎,他這顆小棋子會輕易的被毀滅。
左丘司錦,以前是臨川王的屬臣,現在是臨川王的義妹!
沒人知道他和左丘家的那段過往,也不會因為姓氏聯想到對方,這樣兩不相見,既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保護左丘司錦。
他強忍著內心深處無可壓抑的悸動,目光最后一次貪婪的掠過左丘司錦的臉龐,將她的眉眼、她的鬢角、她的裙裾牢牢的記在心里。
然后,平靜的離開!
舟船遠去,左丘司錦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面。
碼頭的隱蔽處,徐佑看著顏婉禮送的那個男子,忽然笑了起來,道“清明,還記得你在晉陵城扮作秋分刺殺我的那次嗎?”
清明笑道“郎君是要秋后算賬嗎?我可不會認,要算賬請找暗夭!”
徐佑翻了個白眼,道“不找你算賬,只是覺得世事奇妙,我們每個人都被一條無法看到的線牽引著,看似漫無目的的向著無數個可能性去爬行,可結果還是在同樣的終點遇到。”
“我不懂!”
“若你知道左丘守白是誰,就懂了……”
清明奇道“郎君認得他?”
徐佑的眼神頗為玩味,道“他是袁階身邊伺候筆墨的書童,名叫棲墨,據說是袁青杞在外游玩時偶然遇到的流民兒。”
“嗯?袁青杞的人?怎么成了衡陽王的郎中令?”
“所以說,袁大祭酒,當真好手段!”
徐佑并不知道當初發生在袁府的事,也不知道棲墨故意接近衡陽王,為此被袁青杞逐出了天師道,所以還以為是袁青杞安排進衡陽王府的暗樁。
諸事已定,徐佑和安休若辭行,安休若知道時間寶貴,也不留他,說了許多贊美的話,顯然對徐佑大為欣賞,末了沉吟了片刻,道“微之,你離開之前,可否再為我獻一策?”
“請殿下之指教!”
“若那逆賊整頓好中軍,直接撕破盟約,先發制人,我該如何?”
截止目前,各方其實都沒有準備好,揚州方面還在征兵練兵屯糧,江州方面連后院都沒有穩固,至于荊州,多達三萬軍馬尚在武陵等地平定和震懾蠻族,不管是統一三軍思想,還是軍械糧草船只的籌集,都需要大量的時間。
可現在很明顯的是,有司隸府蕭氏和武力強宗沈氏的協助,安休明很可能成為最早整合完畢的一方,那時候主動權就會握在他的手里,進可攻退可守,轉圜的余地很大。
徐佑斬釘截鐵的道“殿下放心,我離開潯陽時,朱刺史曾說他有良策可拖延逆賊掌控金陵的腳步,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去安排布置。”
安休若沉吟道“朱刺史號稱小諸葛,微之覺得可靠嗎?”他和朱智不怎么打交道,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