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休林只覺的心口停止了跳動,手腳顫抖著,幾乎不能站立,道“子言……放,放下刀……我允了你,什么都允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哐當!
江子言棄刀,淚痕劃過那比女子更吹彈可破的肌膚,真是我見猶憐,安休林撕掉天子袍服的襟角,捂住他的脖子,道“你要死了,我怎么獨活?以后萬事可以商量,不可這樣嚇我……”
江子言展顏一笑,流露出某種妖異的迷人魅力,道“陛下,我也是一時心急,今后絕不會了。”
“那就好,那就好!”安休林驚魂稍定,正要大喊道“黃愿兒,召御醫……
“我沒事,不要驚動御醫!”江子言阻止了安休林,道“陛下,為了避免得罪大將軍,還落個干涉外朝的罪名,請不要對任何人說這是我的主意。”
安休林點頭,這會江子言說什么就是什么,他根本不反駁,道“我會在朝臣里授意一人上書奏請寬宥少典和蘭六象,如果廷議不通過,我再下中旨赦免他們。”
江子言道“謝陛下!”
“該我謝你才是,你和六天素無來往,用他們效力也全是為了我著想。”安休林撫摸著江子言的臉龐,道“子言,漢哀帝欲禪位于董賢,其恩愛天下無有過之。我雖不能效仿哀帝,舍了安氏的江山社稷,可除此之外,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江子言側過臉頰,輕輕的摩擦著安休林的手心,道“陛下,我不要江山社稷,我只要和你白首偕老,此生足矣!”
崇憲殿。
問起湘州之行,徐舜華沒像安休林似的糾結于徐佑親自出手可能遭遇的危險,反正人安全回來了,糾結那些過去的沒有意義,她看重的是結果,道“這是好事!六天當年造反立國,差點動搖揚州根基,今日你覆滅了六天,立下大功,得抓緊時間召集支持你的人,于廷議時謀復大將軍之位!”
徐佑笑而不語。
徐舜華恨不得揪住他的耳朵,怒道“你別不當回事,人走茶涼,越拖延越壞事!我看謝希文、陶絳那幫狗東西的意思,是要讓狄夏領軍征伐益州,他要領軍,說不得會接任大將軍一職,到了那時,你怎么辦?”
“阿姊,不要著急,該你的總是你的,眼下還不是起復的良機,覆滅六天,是我瞞著朝廷,擅自動兵,不被謝希文攻訐就是好了,哪里敢奢望議功?”
徐舜華一腳踢翻了茶案,道“你出生入死,風餐露宿,卻無罪而受罰,他狄夏坐在金陵,寸功為立,憑什么當大將軍?我告訴你,你這次要再忍氣吞聲,我自去找皇帝和臺省的狗東西們理論!”
“哎,哎,別生氣!”徐佑半哄半拉的把徐舜華攔住,道“你這是添亂,外面的事不要操心,我自有分寸,總不會被人欺負的……對了,我怎么感覺阿姊胖了些,身子也寬厚了?”
徐舜華臉色一僵,強作鎮定,道“正要告訴你呢,前兩日請御醫扣了脈象,似乎是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