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秘府送過來的情報,徐佑剛率大軍抵達巴東,得知元沐蘭順利剿滅了大乘教,法歸、法彥、法懼盡皆授首,不由的搖了搖頭。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和尚造反,一百年也不成,特么的還不如道士呢!
好歹張角把漢朝搞的天翻地覆,張魯占著漢中稱霸一方,這百年來天師道和六天也不是好惹的,每次生事,都能震動四方。
可大乘教就像是沖動暴躁易怒的少年,全憑著欲 望的本能驅動行事,既不爭取中層士族的支持,也不爭取底層百姓的支持,搶士族的田宅,搶百姓的妻女,然后靠殘酷的殺戮帶著暫時屈服的中層士族和底層百姓去造那群站在金字塔頂層的統治者的反。
這不是開玩笑嗎?
徐佑之所以停止對法歸的資助,就是看透了大乘教的本質,爛泥扶不上壁,明知是坑還往里跳,他的錢又是大風刮來的。
收起簡報,又交代了來人幾句,魚道真坐鎮金陵,統籌秘府的運作,徐佑很是放心,轉向帥帳旁邊坐著的何濡,道“現在可以說說,為什么要讓法歸故弄玄虛,散布讖言?”
何濡微微一笑,莫測高深,道“讖言點破了就不靈了,日后七郎自然會明白。我只是未雨綢繆,在北邊隨便落子,成與不成,皆看天意吧!”
徐佑沒有繼續追問,他了解何濡,不想說的問也白問,大敵當前,要集中精力對付孫冠,北邊先放一放。
“大將軍!”
澹臺斗星掀開帳門,大步闖了進來,臉上滿是惱怒,道“我來請戰,明日攻打瞿塘關,荊州軍要當前鋒。”
為了避免后方不穩,徐佑舉薦檀孝祖擔任護軍將軍,留守金陵,荊州軍以澹臺斗星為主,這人大大咧咧,作戰勇猛卻不失精明,西征回來后還去虎鈐堂學習了三期,接受了最新的軍事思想和治軍理念,對徐佑相當忠心,可堪重用。
譚卓在他身后跟著進來,沉著臉道“澹臺,誰允你亂闖帥帳?還不給大將軍認錯?”
澹臺斗星梗著脖子,雖然不服,可也從震怒里清醒過來,趕緊對徐佑行了軍禮,然后氣鼓鼓的坐到旁邊。
“怎么,還有人敢惹澹臺將軍?”
徐佑笑著打趣,對澹臺斗星這樣沒心機的武夫,他的寬容度一向很高。
何濡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道“和奉節軍起爭執了?”
“祭酒明鑒!”澹臺斗星憤然道“這次可真不是我惹事,你們去外面聽聽,奉節軍那些狗嘴都說的什么話?反正打瞿塘關,我荊州軍當仁不讓。”
何濡笑道“瞿塘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何打要參軍司統一部署,你別來搗亂!”
澹臺斗星委委屈屈,道“我怎么是搗亂呢,打瞿塘必須水陸并進,我愿率一千敢死之士,登岸翻過赤甲山,強攻白帝城,如不破賊,提頭來見”
徐佑和何濡相視而笑,譚卓解釋道“天師道吸取前次被張槐破關的教訓,在瞿塘最狹窄處以七道鐵鎖橫江,上面鋪設雙層木柵欄,弩機架了十八座,赤甲山和白鹽山都布置了大量投石機,強攻傷亡必大…… ”
澹臺斗星不在乎的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節下不怕死,荊州軍也沒怕死的孬種。”
徐佑笑罵道“匹夫之勇!回去告訴麾下將士,以后有的是仗要打,別急于一時。破瞿塘,參軍司自有謀算!”
轉頭問起外面到底發生了何事,譚卓嘆道“奉節軍太不成樣子,私底下竟敢宣稱上次伐蜀失敗是因為被長云軍和平江軍拖累。還說大將軍這次伐蜀非要拉著奉節軍,是因為對翠羽軍和荊州軍沒有信心,估計還要被兩軍坑了。這話被荊州軍的人聽到,雙方發生口角,鬧到奉節軍營里,前將軍護著,澹臺氣不過,就來找大將軍請戰……”
徐佑面色陰沉,道“來人,召王士弼!”
譚卓猶豫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