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的性命都尚且不顧,哪里還顧得陛下的名聲?”
安休遠怒氣稍解,或許覺得同病相憐的緣故,也沒有難為顏延,令其居家反省。另遣司隸府把顏婉留在金陵的一個兒子抓進黃沙獄,一同入獄的還有那些跟從安休若造反的人的家眷子女,準備盡滅其族。
竟陵王安子尚雖然不大中用,可也知道誰是真正的亂臣賊子,有心結納江夏王,故意勸道“別人既然決心造反,哪里還顧得上家人?若將他家室誅滅,令其心生絕望,說不定更增敵人的氣焰。可若是寬待他們的家人,那些被脅從的、內心并不愿意跟隨安休若的人,卻反而為陛下所用,等兩軍對峙之時,就是決定勝負的奇兵!”
安休遠深以為然,因此饒了這些家眷的性命,只幽禁了事。但思來想去,朝廷舊臣都不能信任,唯有東宮的人和蕭氏、沈氏可以委以重任。于是讓沈穆之掌兵符,以衛田之為謀主,厚賞蕭玉樹、沈慶、曹淑、殷素、任建、陳述等將領,準備和荊州軍決戰。
等到揚州起兵,安休林和荊州遙相呼應,安休明開始憂懼不安。蕭玉樹諫言道“荊州軍遠道而來,水軍船小且不夠堅銳,可由陛下親率中軍水師迎流而上,等滅了安休若,再挾大勝之威回頭擊敗安休林,則大事可定!”
安休明猶豫不決,他自恃武勇,倒不是怕領兵出戰,而是不放心把后背交給別人。沈穆之瞧出端倪,退而求其次,道“蕭領軍所言甚是,但略微弄險,依我之見,不如擇一善戰之將,駐扎梁山州,鐵鎖橫江,陳艦以待,等他師老舟疲,再攻而殲之。”
要說兩人都是知兵的人,提出的建議極具可行性。袁燦見勢不妙,勸說安休明養精蓄銳,不宜分兵遠出,若是戰事不諧,被荊州各個擊破,損兵折將是小,恐挫了中軍銳氣,連金陵都守不住。
蕭玉樹斥道“侍中不通軍務,想那江夏王年不過三十,卻能做出這樣的大事,心胸氣魄,絕不可小覷。其麾下檀孝祖、薛玄莫、澹臺斗星等皆是名將。現在京城里人心未離,尚可一戰,若龜縮不出,怎么能夠久持?”
尚書令庾朓道“你也說檀孝祖等是名將,那更不可分兵!中軍雖數十萬眾,然可為我們效死的不過數萬,離京往梁山州,無堅城據守,荊州軍又是占著上流地利,誰勝誰負,委實難料。”
雙方爭執不下,安休明聽的煩悶,宣布退朝,容后再議,自去后宮尋魚道真,說了各人的建議,魚道真莞爾,道“蕭玉樹其心可誅,攛掇主上出城,定是準備讓蕭勛奇坐鎮京城。可主上你不想想,蕭勛奇能賣了先帝一次,也能賣主上第二次,他靠不住,蕭氏也靠不住。沈穆之倒是忠心,可太蠢了些,梁山州孤懸長江,二水中分,一旦被荊州軍圍困,那是必死之局。還不如吩咐陳述牢牢的守住石頭城,主上立于朱雀門就能督戰,既保京城無恙,也能源源不斷的往石頭派出援兵。此萬全之計!”
安休明大喜,抱住魚道真狠狠的咬了上去,道“神師!”一番互舔之后,安休明又道“那揚州軍該如何應對?”
魚道真輕嗤道“揚州軍烏合之眾,不值一提!請主上敕令任建務必堅守京口,再命衡陽王率徐州兵南下據廣陵,一北一南,將揚州軍阻隔在嘉子洲、貴洲和蒜山之間,成蟹鉗并舉之勢,吞而滅之!”
安休明心悅誠服,道“昔日諸葛亮隆中對,三分天下歸劉,今夜有神師建康宮獻計,江東半壁歸朕,有你輔佐,真乃天命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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