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責會像是另一種形式的監軍司,負責監察審視秘府內部可能會出現的貪腐和背叛。這是秘府繼續壯大必須要走的路,不能僅僅依靠夫君對你的信任,韓非子說以道為常,以法為本,唯有如此,才能不再出現人禍……”
經過詹文君的開導,冬至的火氣消散了大半,慚然道“我這就回京, 向小郎認錯,愿受責罰……”
詹文君柔聲道“我寫封信,你帶回去給夫君,責罰就不必了,今后好生做事。你可以不用和魚道真成為朋友,但要和她緊密配合,這兩年國中必有大變,秘府的作用至關重要,切記!”
“是,阿姊,你多多保重……”
冬至頗為不舍。
詹文君笑道“我在此地無風吹日曬之苦,也不虞饑寒和危險,倒是你,行走于明暗之間,當萬分警惕……”
金陵,大將軍府。
凌晨,丑時。
房內燈火通明,靜悄悄的,只能聽到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房外是當值的十八名近衛,正虎視眈眈,盯著所有可能有敵人入侵的方向。
至于會不會有人敢來刺殺大宗師,那就是另外的問題了!
“你的苦心,冬至未必領情,又何必把自己置身到這樣惹人厭惡的處境?”
徐佑下筆如飛,極有效率的批復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奏疏。魚道真在案幾的左邊,分門別類,為他整理好,兩人配合如行云流水,竟極具美感。
“冬至的能力毋庸置疑,對外,已不需要任何人來指手畫腳。可她天性良純,又被小郎保護的太好,還不適應日后的形勢變化,對內疏于防范,很容易被人利用或者,為自己,也為小郎惹下天大的麻煩……”
魚道真笑道“既然如此,我愿作磨礪她的刀石,為小郎鍛造出一把光華內斂,卻鋒刃無雙的寶劍!”
徐佑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魚道真既然愿意當惡人,那就由得她去。幕府之中,當然不能全都是好人,當然也不可能全都是正人,冬至執掌秘府,是他手里最銳利的刀之一,但是越銳利就越容易折斷,多打磨打磨,對她是有好處的。
“嗯?”
徐佑隨手拿起廣州刺史的奏疏,看到最后一行字,突然愣了愣神,神色變得有些悵然。
魚道真發現徐佑的異樣,低聲問道“小郎,怎么了?”
徐佑放下奏疏,負手而起,緩緩走到門口,推開房門,望著天上的明月,道“朱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