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大意不得,也誤不得。
還在閉關的元沐蘭托鸞鳥送了賀禮,并沒有露面,倒是受邀參加婚禮的何濡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感覺康齊媯的身形似乎有點眼熟。
修習《鬼眼經》后,何濡觀人之法更加純熟,雖然這女郎刻意掩飾,甚至很可能用來某種秘法來調整行走的儀態,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無法瞞過他的眼睛。
何濡去找鸞鳥打聽康齊媯的來歷,鸞鳥道:“侯官曹查過,確實是康天師的侄女,當地人曾見過她的樣子,也記得她和康天師的關系……”
何濡聽她說完,笑道:“你上當了。”
鸞鳥不服氣,反譏道:“何常侍,你不是在楚國可以共享秘府情報的時候了,手里沒有情報來源,只聽我介紹概況,竟敢質疑侯官曹的能力,未免太自大了!”
這兩年鸞鳥的重心完全向鄴都傾斜,說白了,就專門盯著何濡一人。盯來盯去,兩人打交道次數多了,有點像朋友,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彼此言談無忌,好似不斗幾句嘴就沒法交流。
何濡笑道:“你如果不信,可現在派人再去查看。我敢保證,那些知道康靜和康齊媯的老人們已相繼離世,活著的年輕人并不知道個中詳情,只是耳聞有這么一回事,卻從沒見過康齊媯……”
鸞鳥動搖了,皺眉道:“天師現在的地位無人可及,連皇帝都對他以師禮侍之,為何要憑空捏造一個侄女,就為了嫁給二殿下?”
何濡不置可否,問道:“天師最近幾年曾有過什么異常的言行嗎?”
“沒有……也就是去年秋天,靜輪天宮旁的神壇被雨水沖塌,天師遍觀眾弟子,說,我活著之日,你們還有榮華富貴,可等我去世,怕是這靜輪天宮再無可完工之時……”
“康天師革新天師道,又滅了佛門,如今北魏境內,道門獨尊,他離開嵩山時發的宏愿幾乎全部達成。心頭放不下的,唯有靜輪天宮而已。”
何濡悠然的說道:“可門下弟子不成器,他年事已高,必須要安排身后事,既要防止天師道在他死后急劇衰敗,也要防止靜輪天宮半途而廢。所以把康齊媯送給二殿下,如果二殿下順利登基,康齊媯母儀天下,至少可保天師道二十年興盛,有這二十年,靜輪天宮當有完工的希望……”
“呵!”
鸞鳥嗤之以鼻,道:“你還是不懂大魏的朝局,天師若活著,康齊媯狐假虎威,還有幾分權勢。要是天師不在了,她一個孤女,宮外沒有家族為依靠,不出一年,要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后宮,要么被人陷害失了圣寵,保全自己尚是天大的難事,怎么可能保天師道?保靜輪天宮?”
何濡笑道:“普通女子,自然不成,若康齊媯不是普通女子呢?”
“哦?”
鸞鳥眸子里露出危險的光,道:“你千萬可告訴我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我可能是沒你聰明,但也不至于差距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