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府強大而有力的情報傳遞系統發揮了作用,兩天之內,徐佑的請柬發送到所有需要的人手里,同時以錢塘為中心,積極籌備開院儀式。
第一個來報道的是魏無忌,他自細腰臺辯詰輸給徐佑,甘愿執弟子禮,徐佑也答應他來玄機書院做都講,主釋《春秋》。只是中途恰逢金陵發生劇變,書院的事務陷入停滯,此次重啟,魏無忌接到徐佑手書后安頓好家人,迫不及待的連夜趕往錢塘,他真的是一刻鐘都不愿意再等了!
讓徐佑沒想到的是,第二個竟是袁青杞。
迎出書院門外,袁青杞沒有穿天師道祭酒法衣,而是一襲普普通通的青裙,素凈雅致。她是名譽山長,又要做都講宣揚《上清大洞真經》,和徐佑的關系更不必提,早點過來支持其實也不算意外。
“寧祭酒,一別數月,貴體無恙否?”
“勞大將軍掛念,尚安!”
袁青杞帶了宮商角徵四個貼身婢女,還有谷上書、封南山、洛心竹三個靈官以及徐佑化身林通時的老熟人白易。
徐佑眉頭微皺,招了招手,讓白易近前來。白易低著頭,不敢和徐佑對視,好似頗為羞慚,袁青杞柔聲道“去吧,讓大將軍給你瞧瞧!”
白易扭扭捏捏的走過來,伸出了手,徐佑沒有給他搭脈,又不是老中醫看病,屈指如飛,點了他陰脈海、陽脈海和血海三處,突然變掌猛擊關元穴,白易猝不及防,噗的吐出大口的鮮血。
谷上書勃然變色,他身高八尺,目如銅鈴,跟蒼處頗有幾分相似,手里的連珠三節鞭噼里啪啦的響了數聲,正要動手,白易噗通跪了下來,道“謝大將軍救命!”
徐佑沒有多說什么,側身請袁青杞同行,等兩人結伴上山,谷上書納悶的抓了抓頭發,洛心竹咯咯笑道“師兄,大將軍是給白小弟療傷呢,你啊,真要是敢動手,也不怕祭酒她老人家揭了你的皮!”
“靈官慎言!”
宮一低聲斥責,雖然在揚州治沒有職務,可她全權代表袁青杞,五大靈官也要聽令行事。洛心竹吐吐舌頭,太玄除鬼劍俏皮的橫在腰后,不再八卦自家祭酒和徐佑的那點事,腳步輕盈的跟了上去。
“白易是怎么回事?”
袁青杞的語氣有些無奈,道“朱家的那個女郎定親了,大概今年十月要出閣,白易知道了消息,獨自坐在林屋后山的懸崖邊三日夜,元炁紊亂,坎離失序,經絡郁結,差點爆體而亡。”
人一生要遇到很多迷障,其中最難過的是情障,白易小小年紀,初開情竇,遇到了朱凌波后再也無法自拔。
這未必是愛,是求而不得的執念,可偏偏是這種執念最容易產生心魔。
心魔生,則元炁濁,別說破五品山門,再持續下去,只怕要掉出九品之外,從此隕落塵埃,再無復起的可能。
白易修習的是青龍勁,徐佑以道心玄微的無上玄功沖開他的郁結經絡,正在惡化的傷勢為之一滯,但這治標不治本,心魔不除,再難以在武學上有任何進境!
“朱凌波定親了?”
“你不知道?”
徐佑搖搖頭,朱凌波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定親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以他和朱禮的交情,又同在金陵為官,怎么著應該通知一聲才對,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定的顧、陸、張哪一家?”
百年來吳郡四姓互通婚姻,這是保持門閥血脈和家族繁盛的根本,朱凌波作為朱禮最疼愛的女兒,選的夫婿不會離開這個范疇。
袁青杞道“不是門閥子,甚至連普通士族都不是,她自選的郎君,原是朱義的門客……”
由于白易的緣故,袁青杞把朱凌波的事打聽的清清楚楚。她的意中人叫梅笑古,據稱是寧越之地的土著,家中數代經商,資財巨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