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始終是庶族地主,沒有地位,縣衙里的胥吏都可以讓他們家破人亡。
到了梁笑古這一代,從小請了名師悉心教導,倒是培養出來了,經史子集、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尤善畫梅,寧越人稱梅君子,聲名很響亮。
半年前又不知怎的和朱義拉上關系,遠來富春做了朱家的清客,這是很多寒門和庶族子弟改變固有階層的必經之路,投身門閥為僚佐,若是才干受到賞識,未必沒有魚躍龍門的機會。
梅笑古長得風度翩翩,和朱凌波年紀相當,異性之間互相吸引,這是天道之常。不過庶族和門閥之間的鴻溝實在太大,兩人能夠定親,中間肯定經過了旁人不知道的磨難和挫折,朱禮不愿告訴徐佑,想必正是這個原因。、
門第婚雖有歷史和現實的因素,可違背人性,固化階層,早該廢除。徐佑腦海里浮現那個追著他叫微之哥哥的小女郎,轉眼間也已經長這么大了,唇角禁不住溢出笑意,道“不論出身如何,只要凌波喜歡就好,到了成親那天,我得送一份大禮……”
袁青杞轉頭看著徐佑,美眸透著淡淡的柔光,道“大將軍要親自道賀?是不是怕朱禮受到彈劾?”
這并不是危言聳聽,南朝齊的王源因家貧嫁女給富商滿氏,就被彈劾“高門降衡,蔑祖辱親”,要把王氏逐出士族。朱氏乃吳郡四姓,嫁女給寧越庶族,朝堂之內,必有反對之聲。若徐佑親自出面道賀,以他的身份,可以極大的減輕朱氏的壓力。
“男女貴在知心,兩情相悅,應該優于門第之別!”徐佑笑道“當然,畫虎畫皮難畫骨,究竟對方是不是良人,不到白頭偕老的那天,誰也不敢肯定。所以說門當戶對也有它的道理,至少到了傷心欲絕的時候,只是沒了愛情,不必再憤憤然的覺得為了這份愛放棄了太多東西。比如卓文君,被司馬相如騙財騙色,吃著老丈人花著老丈人的,一朝成名就想休妻,這種人該死,若不是最后幡然悔悟,其實還不如找個同樣大戶人家的郎君……”
袁青杞和徐佑并肩拾階而上,噗嗤笑了起來,徐佑奇道“祭酒笑什么?”
“我笑你最愛提卓文君和司馬相如……”
徐佑這才記起當年在風絮亭和袁青杞有過關于男女自由婚娶的辯詰,他曾調侃過卓文君私奔的事,還沒來得及笑回去,聽袁青杞悠悠的道“風絮亭聆聽大將軍高論,至今言猶在耳男子可以自由的擇妻,女子也可以自由的擇婿……然而終你我此世,應該見不到這樣的場景。所以,如果梅笑古真是朱凌波的良人,大婚那日,我當和大將軍一同前往,為世間有情之人,以壯聲色!”
說話間到了書院門口,大門正中是“玄機”二字,兩邊是徐佑寫的對聯,上聯是“求實事之是者是,離實事之非者非,備物致用,以為社稷器;”下聯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明理存心,須在少年時。”
對聯最早出現于宋代,明清而盛,在如今的大楚還是新鮮玩意,袁青杞駐足細看,忍不住贊道“大將軍之書,十年前,我尚可望其項背,十年后,當世再無人可及了!”
徐佑輕咳道“重點不在書法……”
袁青杞抿嘴輕笑,道“我正想問,于門側兩旁留字,到底是何意?”
“這是對聯,講究對偶、韻腳、格律和立意,是從過年時家家戶戶貼桃符得來的靈感……”徐佑大概講了一下對聯的規則,引得袁青杞大感興趣,再仔細審視,笑容漸漸收斂,浮現莊重之色,念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道家要出世,佛家要度人,儒家要濟蒼生,這兩句言簡意賅,真如黃鐘大呂,說透了儒家的全部精義,若我是士大夫,到此地當痛哭長跪不起!”
她頓了頓,目視徐佑,道“大將軍欲借玄機書欲重振江東儒宗,以這……對聯來開篇明義,自是無有不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