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短短十年間,從庶民爬升到大將軍的高位。
這樣的人,北朝是沒有的,或者南北天下,也只有這么一個!
“我既為大將軍所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說這些無用的離間之語,惹人嗤笑?”樓祛疾冷冷道“穆刺史跟隨元光大將軍多年,獻計定謀,無有不從,怕是遠比諸位懂得韜略。然勝敗乃兵家常事,劉莊之敗,其罪在我,麻痹大意,疏于防范,這才給了你們可趁之機。若擺明車馬廝殺,不用詭計,南人如何是我們的對手?”說著還看了眼清明,顯然對兩次被他偷襲得手份外的不服。
“是嗎?”徐佑微微笑道“所以我請戍主登船作陪,和我一道看看,南人的血勇之氣,到底是如何遠勝北人的!”
樓祛疾心頭顫動,受他身上散發的殺氣所迫,竟不敢反駁!
正在這時,有人飛奔稟告“稟大將軍,理曹掾庾騰已出水門,正回往我軍陣前?!?
徐佑點點頭,道“傳令下去,三軍準備,聞鼓而進,六個時辰之后,我要在豫州刺史府的大堂里為你們慶功!”
眾將紛紛抱拳,鐵甲碰撞聲響徹斗艦,齊齊高呼“諾!”
等庾騰回到跟前,稱穆梵拒絕了和談,還說自來只有戰死的魏人,沒有投降的徐佑下令所乘坐的斗艦沿河道開至距離城墻三百米外,起身站到舟頭,道“弓來!”
清明遞上紫玉金胎弓,這是天工坊為徐佑特別研制的超強壓層雙反曲復合弓,拓木弓背里加入了比例適中的彈簧鋼,可以極大的增加拉力,用的佩箭也是特定的撓度,牛角和麻繩扎絲弓弦涂抹了多層生物膠秘料,寒暑力不變,有效射程可以達到四百五十米開外。只是大多數人拉不開,勉強拉開的也射不準,且造價成本太高,不適宜保養,基本不具備大規模推廣的價值。
徐佑獨立舟頭,開弓搭箭,道心玄微神照萬物,周邊的景致和聲音攸忽遠去,眼神里倒映著的,唯有那天地間聚焦的一點
啪!
箭去如流星,迎著烈烈北風,劃過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線,正沖倉垣城頭矗立的穆字白纛飛去。城頭上的守軍放聲哄笑,這么遠的距離想射將旗,真是自不量力,可眨眼間,箭矢并沒有想象中的無力垂落,反而更快更疾,頓時無不駭然色變。
這一刻萬眾矚目,鴉雀無聲,無數人的目光隨著箭矢的軌跡屏住了呼吸。眼見著要射中旗桿,穆梵身邊一個幢主自恃入了七品,怒發沖冠,縱身凌空而起,揮刀砍去,卻判斷錯了箭速,這刀砍在了空處,被箭矢透胸而過,奪的插入手臂粗細的旗桿里。
先是咔嚓,然后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音,纛桿皸裂出不規則的龜紋,然后在守軍驚恐又不知所措的眼神里轟然折斷!
未戰而纛折,大兇!
楚軍的歡呼聲遙蕩百里,士氣迸發到了巔峰,而魏軍則垂頭喪氣,茫然失措,斗志全無。
徐佑將弓箭扔給清明,拍了拍手,轉身走回椅子,道“攻城!”
百余架雷霆砲擺放在后方,上面蓋著層層的干牛皮作為偽裝,隨著令旗往東揮舞三次,射聲校尉張槿大喊道“起砲!”
左彣攻打許昌,只動用了三弓床弩,并沒有動用雷霆砲,就是為了保持此刻的出其不意。作為楚軍最機密也是最核心的軍工技藝,雷霆砲一直是司隸府乃至后來的秘府最高級別保護的對象,所以魏軍只是風聞,卻并沒有確切的情報來驗證這一點,并且他們也不相信天底下有什么器具可以破堅城,至少對魏人而言,迷戀的是強大的騎兵,是進攻,而不是據城池以自守!
眾兵卒迅速撤下牛皮,絞盤上弦,放置石砲,調校好角度,然后隨著張槿的刀鋒豎劈,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比牛還大的石砲如天降隕星,雷霆萬鈞的砸在城池之上,連大地都在跟著顫抖。
各艘戰船的床弩齊射,還有弓箭手的漫天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