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自己沉思,回過頭直視老者的雙目,就在他打算用心魔幽瞳給這太子太傅一個好看的時候,一種名叫靈感的光輝在王淵的靈魂中突然迸發。
“如果不是植入心魔,而是誘發受術者自己的心魔,再通過禁制控制心魔呢?”王淵知道植入心魔必定會被龍氣鎮壓,但若那些人自己誕生心魔則就不一樣了。
龍氣不會幫助受保護人鎮壓“自己”的,而通過控制在“是己”與“非己”兩邊徘徊的心魔,進而控制那些被龍氣保護的人,很可能就會成功。
雖然誘發心魔比植入心魔要麻煩許多,甚至需要王淵給受術人挨個“訂制”,但比起毫無頭緒,放任“機會”的溜走,卻是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想明白這些,王淵看向太子太傅的眼神,瞬間便和善了許多,他的臉上也漸漸露出了親切的微笑。
但有見識的人不難發現,王淵的微笑與那些醫學生看向小白鼠與實驗兔時露出的微笑一般無二。
……
就在王淵小心假設大膽試驗的時候,位于一切風暴核心的安慶帝卻是難得地“閑暇”了下來。
接受血祭后,恢復年輕樣貌的安慶帝姬權,身上仍有化不開的濃濃暮氣,顯然他的長生目標并沒有真正的達成。
為了不引起混亂,破壞后續的計劃,他就一直待在那個研究基地的地下巖洞中,除了那些神秘的金甲衛士外,只有一個佝僂的老太監陪伴在身旁。
“魏大伴,你說朕還該繼續下去嗎?”安慶帝盯著巖洞中央的黑曜石祭壇,以及祭壇上漂浮的魔鏡,語帶征詢地問道。
“老奴不知,一切唯陛下圣裁!”老太監刻板地回答道,神情上卻是自然無比,仿佛那就是他心中真實所想一般。
“你呀……”看向這個陪伴自己一生的老仆,安慶帝卻是有些苦笑無言,不過他也知道,若非這被他稱為“魏大伴”的老太監一輩子謹慎又識趣,也無法活到現在,成為自己唯一的體己人。
將目光轉向散發出溫暖光芒的巖漿,安慶帝就像一個陷入回憶的老者一般,緩緩說道“九天墜凡,朕不瘋狂,這大周的天下依然會落到那些仙人的手上,朕若瘋狂,則帝朝還有一線生機,就算朕敗了,為了能盡早收拾爛攤子,朕那不成器的太子也能有條生路,若他不傻富貴一生亦是不難。”
第一次講述起自己真正的計劃,此時的安慶帝不再像一個帝王,反倒是像一個為兒子操碎心的普通老父,平凡,真摯,又堅定無比。
“陛下圣明!”老太監一如既往地附和道,不同的是他那渾濁的雙眼中似有點點淚光在閃動。
有時候,瘋狂的背后反而是絕對的理智。——王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