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若游龍心若鐵,一劍出鞘萬里寒。
龍山堡堡主魏正興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劍可以那么快,快到久經(jīng)江湖磨礪的他,都無法反應過來。會有一劍可以那么利,利到他那猶如真實山岳一般厚重,堅實的龍山外相,都不能阻擋片刻。
翻轉的視角,看,看地,看無頭尸身,更看那神色冷峻,猶如千年冰山一般的嬌少女。
沒人知道,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前,龍山堡堡主魏正興想了些什么,但圍觀這場擂臺比斗的武林人士的想法,卻是被膽怯的他們訴諸于口。
“這已經(jīng)是她殺的第四位武林名宿了吧,就算刀劍無眼,這么妄造殺戮,也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什么俠女,我看她就是一個嗜殺成性的女魔頭。”
“對,就是女魔頭,我那可憐的表弟素來與人為善,只是平日里稍稍浪蕩了一些,就被這女魔頭盯上了,一劍梟首死的好是凄慘!”
“這是下武林人士的武林大會,我們難道就要放任這個女魔頭,行那血腥之事嗎?依我所見,大家不如并肩子上,將她擒下留待會后發(fā)落,也好正那武林風氣,震懾諸般邪魔。”
……
“這丫的算是長歪了吧?沒想到讓她的猿師傅提前領便當,會造成這么大的改變。”化身千萬,從各個角度觀察這個外貌無差,卻氣質大變的少女,王淵不由心生感慨。
在武林大會的擂臺比斗之前,王淵卻是按照原定的故事線,操縱斷無常這個馬甲,派出了大批好手,襲擊了顏靈鵲與猿師傅住宿的客棧,并“理所應當”地安排了猿師傅重傷垂死,引導少女心靈蛻變的戲碼。
在這次事件之中,為了讓日后可能會學到魔之術的顏靈鵲,不對安排了這一切的自己心生怨懟,除了必要的引導外,王淵并沒有過分地干預一切的發(fā)展,可以就算沒有王淵的安排,出于道培養(yǎng)主角的慣性,猿師傅的死也依舊會發(fā)生,王淵也只不過是提早把那殺人,啊不,是殺猿的刀遞給道罷了。
可惜以顏靈鵲當下的變化來看,王淵的媚眼算是拋給瞎子看了,猿師傅的死,讓聰慧異常的少女開始徹底懷疑一切了。
當然這主要還是得怪王淵自己,習慣了道視角的他,卻是忘了凡人根本無法分辨,世間一切種種是出于人為,還是出于道的自然演化。
“這斬塵緣貌似叫本座給玩壞了啊!現(xiàn)在也只能指望‘斷無常’能把一切的黑鍋都背住了!”好聽的叫隨心所欲,不拘成例,難聽的叫破罐子破摔的王淵,如此在心中希冀道。
對于收真?zhèn)鞯茏舆@種事,穿越而來的王淵,較之以前的白骨老魔王淵,卻是要手生的很。
怎樣斬塵緣,卻不遭弟子記恨?這種涉及人心衍變的技術性工作,卻非是他這個新手能完美掌握的。
“你們這些受人操控的傀儡,真是吵鬧,若你們背后的人還想操縱我的人生,就上啊,提起兵刃與我斗上一場啊!我才不要按照誰的意志,度過我自己的人生,就算死也不!”對于一眾武林人士的非議與辱罵,已經(jīng)完成世界觀腦補的顏靈鵲,卻是一點也不在意,提著滴血的短劍環(huán)視群雄,她那瘋狂肆意的眼神,卻是格外的滲人。
“該我出場了!”受到王淵完全操控的斷無常,輕吐一口濁氣,活動了一番臉頰,在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后,他就從武林大會設計之初就準備好的醒目位置登場了。
“魔女,休要張狂,今日我斷某就要替行道,誅殺你這嗜血邪魔!”從距離擂臺不遠,卻要比擂臺高出許多的觀禮臺上現(xiàn)身,義正言辭,慷慨激昂的語氣,配合著身后繪有碩大“武”字的屏風,斷無常整個人身上,霍地就騰起了一種名為幕后黑手的囂張氣焰。
變化當然不止于此,“慷慨激昂”完的斷無常,腳步就像釘住了一般,并沒有立刻躍下觀禮臺,與顏靈鵲展開一場殊死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