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團’剛入口,紅璃的幾滴淚水就奪眶而出。
“喂喂喂——璃兒,這可是甜的,你不會嘗出苦味兒了罷?”月灼師父打趣兒道。
自家徒兒那哭相可是太難看了。
紅璃啜泣著,邊擦著眼淚,邊擦著自己那沾滿芝麻碎和油的薄唇,喑啞道:“師父,你是不知道,你失憶那會兒,我和蘇宴也吃過這‘歡喜團’.....”
月灼面無表情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歡喜團’,皺了皺眉頭。這下,怎么是他嘗到苦味兒了.....
注意一看,原來是幾粒摻雜其中的黑芝麻。這黑芝麻瞧著不像正經黑芝麻,倒像是在鍋旁由于柴火過旺,溫度過高,好好的芝麻硬是被熏黑的。
果然如此,他是最不喜這苦味兒的,將嘴里的‘歡喜團’全數吐出。
紅璃臉上一副嫌棄的神情,這師父.....這樣做也太沒公德心了。
紅璃提醒自家師父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就算是到了凡間,也是要愛護公共環境的。這樣公然在大道上嘔吐,會影響后面路過的百姓。
瑯嬛河邊人聲鼎沸,幾個小娃娃手里捧著紙糊的鯉魚燈互相追逐著。繞過月灼師父方才吐的地方,其中一個個頭較高的男娃娃回頭鄙夷地瞧了他一眼,諷刺了一句:
“喂——你都這么大的人了,娘親沒教你不能浪費糧食,隨地吐東西么?——”
說罷,見月灼和紅璃兩人詫異的目光,那男娃娃一手提燈,一手插在腰間,擺著一副氣勢,想要過去理論。
一個扎著兩小辮的女娃娃抓住了她的衣角,不敢抬頭,怯怯地擺了擺頭,“文茗哥,那人是大人,還是不要惹事了。”
其余的小伙伴也跟著起哄:“對對,文茗,你敢惹大人,小心他揍你。”
文茗覺得他們說的有理,前幾日也同樣是因為管了大人的閑事而挨了揍。
那天晚上他在草堆邊和大黃玩挖沙子的游戲,明明見著了左鄰的王七跑到右舍的孫大娘那屋去了,直到他和大黃嬉戲完也沒出來。
他興沖沖地回家將此事告知了母親,誰知卻討來母親一頓打。
他娘親警告他:“以后可別管閑事,別說閑話,不然哪日你被別人抓了燉成肉醬喂狗,我可救不了你。”
他忘不了那日母親的告誡,想起來還是一陣哆嗦。
于是此刻便退縮了,趁這兩人還沒把自己剁成肉醬,還是先溜罷。
那位名叫文茗的男娃兒,腳底一抹油,帶著他的鯉魚燈溜了,溜的時候還不忘牽著那女娃娃的手,帶著她一起跑。
剩下的幾個男娃娃見他想一出做一出,邊跑邊喊:“誒——你個大混蛋,也等等我們啊——”
師徒二人被這幾個富有童趣的娃子逗笑了。
“他們可真有趣。”
“你小時候也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月灼說的輕描淡寫,腦子卻在回放青丘之上師徒二人的一點一滴。
“那師父這么說,徒兒現在就知天高地厚了么?”
紅璃半俯著身子,杏眸里帶著一絲狡黠。
眨眼之后,那絲狡黠又全然不見,替之的是在凡間學會的那份惆悵。
小狐貍兒心里深深嘆了一口氣:
哎——
蘇宴,要是此時你也在,該多好。
“璃兒,說實話你后悔過么?”月灼突然問她。
“徒兒知道你要問什么,師父。”小狐貍兒難得這樣一本正經地回他。
“徒兒自己也無數次的思慮這個問題,我想我是后悔的,后悔離開了青丘,離開了合歡洞,離開了那份安逸。可我想我又是不悔的,若是沒有到這凡間,怎么會遇見蘇宴,又怎么會和師父一起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