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安丘,不知為何,鬧了旱災。
烈日毒辣,糧田作物不明緣由的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內都消亡殆盡,起初安丘的百姓以為是因氣候的緣故,這農作物受不住炙熱的日光烘烤,失了水分,蔫兒了一片。
而后,一位老伯再次下田之后,發現田中伏著一只毛雜黃黑,有斑如貓的花貍在嚼著那莊稼根。
老伯見狀,大驚失色,不料那只花貍也同樣如此,溜的賊快,還抓了那老伯一臉傷痕。
回村之后,老伯將今日的遭遇說與大伙聽,大伙也不敢妄自定論,便去請教村中的一位“天選之子”李左車。
那李左車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天生自負,可學識卻是沒話說。小小的年紀,知曉之事竟勝過安丘當地的教書先生,眾人不得不服。
要說他令人折服的本事,也不是一朝一夕煉成的。
李嫂洗了衣裳,正要掛出晾曬,李左車抬頭望了一眼天,瞧了瞧頭頂的艷陽高照,搖頭對李嫂說了一句:
“趕緊把衣裳收起來,要下雨了。”
李嫂正納悶,這明明是大太陽曬著,怎么說要下雨了呢。
偏不信的她正要將衣裳晾出,怎知她忽感眉心一點涼意,一顆豆大的雨滴就正落在她眉間正中央。
旋即,烏云滿天,狂風肆虐,風吹樹搖晃,山雨欲來。
李嫂將衣裳胡亂卷起成一團,端著那曬衣竹筐,一擺一擺的朝屋內跑去。
這天可真是說變就變。
那老王家的狗忽然就萎靡不振了,整日耷拉著雙耳,將頭貼在地上,吐著大紅舌頭,身子一起一伏,好似虛弱的樣子。
老王一家只道他家的狗是否被人惡意投毒了,誰知那李左車來此一看,嘖嘖嘆了幾聲,譴了老王夫妻幾句,這狗還是個娃娃,怎么就拿肉骨頭給它吃。
老王夫婦不解,明明這狗,就是吃肉骨頭的么!生它的母狗就是這么吃的。
“所以它娘死的早?”
李左車聲色平淡道。
老王夫婦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如此,是比同齡的狗死的早。”
“怕是它的娘親,就是被你們喂的積食而死。幼犬是食不得質地這么堅硬的食物的,它的娘親,怕是從小被你們喂食剩余的豬骨頭,在胃中消化不了,割壞了腸子。”
“若是你們要給它食肉骨頭,定要將這骨頭磨成粉,或熬成湯,再給它食用。”
李左車的這一套說詞將王氏夫婦說的一愣一愣的。
不過就是一條狗,能有剩余的豬骨頭給它吃,算是犬類中至高無上的待遇了,合著他們身為它的主人,還要專門費時費力將那骨頭磨成粉,伺候它吃下?
“若是不照做,怕是這條狗,活不了幾日。”
李左車這番話讓王氏夫婦心中有些發慌。他們家就這么一條看門犬,若是死了,那就難防竊賊,指不定到時候還要損失一大筆,包括這買新犬的銀子。
西瓜芝麻他們還是分的清的,王氏夫婦照李左車所言,將那骨頭磨成粉,和著清淡剩粥剩菜,照顧了狗兒的一段飲食起居之后,那狗居然奇跡般的好轉起來。
不僅如此,李左車還時常教村中的百姓讀書寫字,觀測天象,一切都是雞犬話桑麻的光景。
而村中之人,也將李左車捧成了“神”一般的人物,村中一有大事或是不解之事,首先想到的,便是問問他的意見。
那李左車,也在百姓們的眾星捧月之下,自詡清高,得意忘形。
譬如這次的糧田被毀之事,按李左車所想,就是那附近的生靈來此處搗亂,踐踏糧田,將村民們的農作物搗毀。
且如今已有證據呈現在眼前,就是那位老伯被抓花的臉。
安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