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璃?!?
溫聲輕語,這換作白日里是好的,只是在這更為陰沉的暮夜之中,再襯上那幽藍色的詭譎光點,嚇得紅璃打了一個激靈。
“縛辛,你怎么在這?!?
從晦暗處而來的那個紫色身影竟然是縛辛,他換上了一襲絳紫色長袍,單單從背影上來看,像極了月灼師父。
縛辛默然不語,天色昏暗,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的嘴角倒是扯了抹陰鷙的冷笑,只一瞬,便淡了下去。
絲毫未被紅璃察覺。
“在寒舍那處,你離去之后,去了何處?”
一句簡單的關心,字字珠璣,說到了縛辛的心坎里。他心下一沉,鼻息間孱弱,懨聲吐出了兩字兒:
“游走?!?
紅璃愕然,心中忽然一酸,縛辛本是他們其中一員,翹楚又突然攆他走,雖不知是何原因,還是覺得他有些可憐。
如此這般,便成了那些無依無靠游走的孤魂野鬼。
“不過,游走的這會兒時間,我去為你買了這個?!?
一對胭脂紅的耳珰赫然平躺在他的手心,珰珠質地玲瓏剔透,偶有異彩流動,一邊小平,形似覆釜。
“你哪兒來的錢?”
沒想到,她開口的第一句,不是被他的舉動所感動,而是直擊他的把柄處。
縛辛并未亂了方寸,而是直言道:“我身上是有些許陰司紙,不過不多?!?
紅璃有些矛盾,她覺得自己有些過分,雖說她把縛辛當做他們其中的一員,但也不能進行道德捆綁,認為他們要買房,就必須讓他們之中有錢的人掏錢。
還是秉著一種自愿的原則。
畢竟這錢是縛辛的,且他們師徒也沒問過他們的同伴,身上是否有陰司紙,是否愿意幫甄選。
所以,縛辛的做法,紅璃也能理解,自然也不怪他了。
只是這縛辛的品德,和月灼師父比起來,實在是云泥之別。
紅璃不怪他,也自然不會收他的小恩小惠。她早已猜中了他的心思,他無非就是想再借著這耳珰賄賂她,而能重新的回到他們的隊伍之中。
“縛辛,這東西我是不會要的。至于你,還是走罷,別讓月灼師父和翹楚見到你,若是見到,指不定又要發生些什么?!?
她的這番話有逐客之意,縛辛嗤了抹笑,捏緊了手心的胭脂紅耳珰,“我不是來找他們的,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也沒用,我一個說了也不算,師父是不會讓你回到我們之中的?!?
紅璃忽然想起月灼師父曾對她說過的那番話,只不過月灼師父對平白無故湊近她的家伙都懷有敵意,她之前還是不解,現在想想也能明白些自家師父的用意。
師父應是怕她被壞心眼的家伙利用罷。
這縛辛看起來品行是有些不好,可他孤身游蕩,總歸也是可憐的。
“你可以在去往那十殿的路上,再找個伴搭伙,這樣就不會孤單了。”
這投胎之路漫漫,若是一路都是孤身,未免是有些過于落寞悵惘了。
感受到她的心思純良,縛辛的嘴角輕扯,但絲毫沒有阻礙他想對紅璃下手的心思。
若不是蓄謀已久,也不會有著如此強烈的欲.念。
或者說,從見到她的第一眼,縛辛就是這么謀劃的。
為的只是彌補人間的那個遺憾。
換作從前,他是不會那么做的。表面上他心高氣傲,看似把所有主動親近他的絕色女子都拒之門外,其實內心卑微到了骨子里。
難得遇上一心人,卻遲遲不動作,直到連見她第二面的機會都沒有。
身已死,心未死,縱使眼前的人兒不再是她,今夜,他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