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晉國情況如何,此時,大周朝。
自從前幾日下雪后,一連幾天,京城中都是放晴的好日子,只可惜朝廷中的陰霾卻未被驅散。
鎮國大將軍尚可霖和被內閣大臣提名冊封的驃騎大將軍鐵牛共同帶兵出征,前往晉國與大周朝交界之處抗戰,雖然只帶走了京城中的部分兵力,可仍舊給城中造成了恐慌。
大街上,一青衣男子行走其中,手中持一本書,模樣斯文,瞧著與教書先生并無二致。
“大人,您要帶我去哪兒?”
一道稚嫩卻沉穩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只見青衣男子身側跟著一個身高剛剛到他大腿的孩子,這孩子膚色白皙,五官雖然還未長開,卻已見精致之感。
他不過五歲年紀,卻不茍言笑,眉宇之間含著一抹威嚴之意,一身黑色束腰錦衣穿在他身上,叫人覺不出絲毫違和之感。
聞言,青衣男子搖了搖頭,從四下無人的街道上收回目光,微微偏頭看向他,神色凝重的道:“殿下,你自小在宮中長大,錦衣玉食,未接觸過平民生活,今日臣要帶你去看看,平民家與你同齡的孩子是如何生存的。”
見陳玉松用的是“生存”二字,靳啟嵐臉上的嚴肅之色便又深了幾分。
“知道了,大人。”
靳啟嵐對陳玉松點了點頭,隨即目視前方,身形筆直的跟在他身側,也未讓陳玉松牽著自己,
陳玉松深深地看了靳啟嵐一眼,心下有些感慨。
陛下目前雖然無心朝政,可好在,陛下的孩子亦是人中龍鳳,若好好栽培,定能帶領大周走向繁榮盛世。
漸漸的,陳玉松心中輔佐靳啟嵐的心思又深了幾分。
一路上,大街上偶爾有行人路過,也是匆匆和兩人擦肩而過,并未在街上逗留。
靳啟嵐余光瞥了他們一眼,隨即收回目光,微微皺眉:“兩國交戰,人心惶惶,昨日戶部上奏,說各地米價暴漲,百姓們為了屯糧,賣兒賣女,這國還未亡,百姓們的心就亂了。”
“我已命各地官府嚴厲遏制這種勢頭,不然百姓們光為填飽肚子這一項,便會有不少人選擇上山做山賊搶匪了。”
對于靳啟嵐會做出這樣的政策,陳玉松并未感到絲毫意外,而是贊同道:“殿下此舉甚好,只是長久遏制并非良計,需得從根本上平息這場戰亂。”
“嗯,我知道,至于士兵方面的補給,還需要沿用以前征兵的法子,以后若有機會,我定會成立一個栽培士卒的地方。”
雖然朝中也有專門操練軍隊的地方,但沿用的還是七年前那位先帝的方法,雖然靳言堂有加以改革,但就現在的情況而言,進去的平民子弟只是極少數,大多數都是為進去鍍金的貴族子。
平日里,這些人也只會吃喝玩樂,到了關鍵時候,反倒是跑的最快的一個。
從兵部那里了解到這些情況后,靳啟嵐心里便有了這個想法。
只他話音剛落,便聽頭上傳來一聲:“到了。”
聞言,靳啟嵐腳步一停,抬頭看去。
只見兩人拐過一條街道之后,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巷子里。
此刻,兩人正停在一扇寫著“善堂”的門前,木門樸實,有些裂縫顯現其中。
陳玉松上前敲了敲門,少頃,一個老人走過來開了門。
這老人皮膚干枯如樹皮,滿臉褶皺,卻笑得和藹:“您是?”
陳玉松后退一步,對他彎腰拱手:“老人家,晚生是鐵牛大哥介紹來照顧這善堂的人,免貴姓陳,名玉松,這位是我學生,名叫啟嵐。”
靳字是皇室貴族之姓,當年靳家全族幾乎被先帝屠殺殆盡,只剩靳言堂一家,因此,靳姓在大周朝是一種稀有和尊貴的姓氏。
為避免靳啟嵐的姓氏帶來什么轟動,陳玉松便只說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