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姨,我剛剛才在他的脈象里發現了蠱蟲。”蘇傾染手執著發黑的銀針,神情凝重。
“別擔心,你仲叔本就不著急趕路的,只是南疆這地邪乎,毒物眾多,這才走快了些,不多遠我們就到天啟邊境的城鎮了。”蘇萱愛憐的拂起蘇傾染垂在頰邊的發絲。
這孩子啊,就是太善良了,這世道險惡,她和蘇仲也不知能護她多久。
“萱姨,你說他到底是什么人?我知道我不應該救他,可是醫者仁心,我做不到不去管他。”蘇傾染雙手支著下巴,茫然的看著還在昏迷中的人。
看起來估摸是十八九歲的少年,可為何誰對他下這么重的狠手?
“族長說,阿染跟著自己的心走就行了,其他的不要想太多,有仲叔和萱姨呢!”蘇萱笑著將蘇傾染摟進懷里,拍了拍她的背輕輕安撫。
時間過的真快啊,當初襁褓里的小嬰孩已留在了時光的深處,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也要飛向屬于她的天空了。
“嗯。”蘇傾染窩在蘇萱的懷里甜甜的笑了。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原本昏迷的人微微張開了眼睛,隨即又合上了。
“誒喲!俺的小祖宗啊,你這是干什么?”蘇仲看到蘇傾染拿著把鋒利的匕首欲往手上割,急忙沖過去攔下她。
蘇傾染無奈的看著一臉心疼的蘇仲,“仲叔,我是在取血給那個人驅蠱蟲呢!”
蘇仲放下藥,一把擼起袖子,“你在谷中就已經放了好多血了,俺老仲健壯,取俺的吧!”
一年前,除了他和蘇萱還有阿染三人之外,谷中的其他族人都染上了一種怪病,得了此病的人全身都長滿了黑斑,每到半夜都會疼痛異常。
他們雖然是要人,精通藥理,藥人的血也能醫治百病,但那只對普通人有療效,普通的藥草對藥人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藥人也是會生病的,能給他們治病的只有一種東西——那就是藥族圣女的血。
相傳第一任圣女是由藥族的靈樹“萬生樹”所結的萬生果幻化而成的,與普通藥人的淡粉色血液不同,圣女的血是金色的,且藥性比普通藥人的血強上十倍不止。
而蘇傾染就是光明大陸藥族現任圣女。
可是對于這種奇怪的疾病,圣女血只能延緩疼痛,卻不能根治,眼看著蘇傾染因失血過多逐日消瘦,族長便派了他和蘇萱護送阿染出谷尋藥。
這天下茫茫,要想尋到治療連圣女血都無可奈何的疾病的藥談何容易?
“仲叔,我就取一滴血無妨的,我一滴血頂你十碗血呢,你初出谷外,對這外面的空氣還不適應,不宜失血過多的。”蘇傾染好聲好氣的安撫蘇仲。
迷谷里常年被瘴氣所環繞,對于世人來說是致命的毒藥,可是對具有特殊體質的藥人來說卻是強身健體的靈藥,相反外世渾濁的空氣卻能讓他們身體虛弱,產生暈眩感,這也是藥人甚少出谷的原因之一。
蘇仲也不再攔著她,可又覺得憋屈轉身對躺在床上的溫玉哼了一聲,“希望這小子能記著你點好!”說完轉身出門去了。
蘇傾染哭笑不得,仲叔這是不忍心看她割血呢吧,還記得有一次她給族人喂血時暈倒了,仲叔一個大男人竟躲起來偷著哭了好久,后來愣是給她煮了好幾個月的紅棗烏雞湯,吃的她到現在一看到雞肉就想吐。
蘇傾染拿起匕首往手指上劃了一下擠出了一滴血,“啪嗒”一聲,一滴金色的血滴進了黑乎乎的藥中,激起一陣輕微的漣漪。
而被割的傷口,正在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起來。
溫玉搖頭不語。
“你想往哪里去?”
溫玉依舊搖頭不語。
蘇傾染感到奇怪,“為什么你不說話?”
溫玉這才停下吃桂花糕的手看向她,用手指了指喉嚨。